“那人冲上来,什么也不说就要我救他,我怎么救他?这件事从池吟死以后我就完全没有参与,我甚至都没机会出现在傅家眼前,我也没去审人,就算要求救,也不该来找我,再有,如果他真是你身边的人,怎么会冲上来、张口就是一句林总。”江以南说着,为自己的逃脱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好在我这个身份根本就是个假的,封适之就算能怀疑我,从哪儿也查不到我的本名,我身份证上都叫林默读。”
“那还不是靠我、有先见之明喽。”威廉骄傲的晃了晃脑袋。
而在此过程中,南行一直一言不发,躲在角落里,偶尔才敢抬抬头看看不常来的江以南,带着思念却又胆怯、心虚,他也说不清自己是怎么了。
恶念升起的那一刻,甚至连自己都恐惧,觉得不可置信,他没想过自己有一天真给威廉出了主意,而且事先并没有告知江以南,而这样做的目的居然是为了拖住江以南,从小相依为命的朋友,现在却到了相互算计的地步。
不,不对,没有相互算计,只有自己算计他,而江以南对此一概不知,南行罪恶的发现自己开始恐惧江以南出去闯荡一番后如此圣洁的模样,清白、无暇、明镜,他并不为江以南的摆脱感到开心,甚至恐惧江以南会抛下他,将他独自留在深渊。
他不相信威廉,他知道威廉害怕他和江以南联手,他知道威廉一定会想尽办法挑拨离间,但他却信了威廉说的那句:江以南会抛弃你。因为这件事原本不用威廉去说他就害怕!
人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他一个除了死和爱别离都占了的人,岂能不担忧剩下两遭苦难也会穷追不舍?爱,爱着同他一样痛苦的江以南,死,如果江以南走了,他迟早也会死的,他的身体医生给过预告,如果没有合适的心脏源的话,他活不过二十五岁。
可惜他再费尽心思的躲起来,也还是被江以南提起,猛地抬头的一刹,撞上他一双疲惫但清澈的双眼,南行很冷似的哆嗦了两下才站起身。
“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江以南有些疑惑的问道。
“没有。”南行抿了抿嘴,不敢再直视江以南的眼睛,只是一直低着头,装作不舒服的样子咳嗽了两声,他知道自己一旦这样江以南就不会再“为难”自己:“你们说话我也插不上嘴,我有点头晕,想坐一会儿。”
“喔——头晕哦。”威廉阴阳怪气的笑了两声,又被江以南白了一眼,但这次,他依旧洋洋自得。
“我刚去问了你主治医生,你又瘦了好几斤,血压也降不下去,我不是跟你说了么好好吃饭吃药。”江以南没好气的唠叨了两句转头又面向威廉:“我不督促你就不管他,他死了你也别指望我再管你的事,我去给傅家自首,我把你所有事都抖搂出去。南行为什么不吃饭,你又欺负他了?”
“诶诶!这可不能冤枉我,我没弄他,他自己突然闹绝食也不吃药,我老婆可劝他老半天了,也不说话,我还以为他瞎吃什么偏方哑巴了呢。”威廉连忙摆手道,不怀好意的往南行边使了个眼色。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南行生怕“秘密”泄露,立即起身说:“不关他的事,是我自己没胃口。”
“你能不能别老让我担心,我不能经常回来、会被发现的,再说了,念念也病着,林舒媛现在还躺在重症监护室,你们三个都病着我哪顾得过来啊……”
“那你还有空去看傅惜时。”
原本是关心的唠叨,南行从前时常听到,也不会有反驳的心思,今天却不知道怎么了,没控制住自己便脱口而出,等后悔的时候也晚了,这句话已经传到了江以南的耳朵里,他愣了愣。
“什么?”江以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现实给了他狠狠一棒后他选择别过头去,也没闲心去关心什么了,沉声说了句:“别管我。”
就这样两相沉默了很久,威廉在一边饶有兴趣的观看还计时,对着手表数秒钟,啊!二十九秒钟了,两个孩子头回在他面前还没话说,装都装不出来,破了新纪录。
“唉,得了,闹个别扭嘛,快二十年了,你们是没吵过不知道怎么吵架是吧?来来来我教你们,吵完就好了、吵完就舒坦了,都是孩子嘛,你俩不记仇的昂?”威廉装作一副劝架的样子,心底的话到嘴边却转了个弯儿,意识到时机到了,他笑嘻嘻的走过去,朝着南行下手为先。
南行总是不想理他的,还以为现在是往常,烦躁的“啧”了一声就要别脸过去,却被威廉死死掐住了脖颈,方才如梦初醒,他恍然侧着眼睛瞧了眼桌上的药,他拼命回忆威廉刚才吃药没有。
威廉当然吃过药了,不然,此刻也不能这么清醒的挑拨离间,他佩服极了自己聪明的脑袋瓜,掐着南行修长的脖颈,另一只手缓缓抚上他白嫩的脸颊,南行又惊恐又嫌恶的闭上眼,他就一把掐上去让他痛的险些惊叫出声。
“南南,你看你把南行气的,他这是吃醋啊,你看不出来么。”威廉玩味般指尖在脸颊上绕啊绕,他并不给南行反驳或解释的机会,稍一琢磨便接着说下去:“其实我觉着吧,这完全没必要嘛,南行,你想想啊,你原本也不叫这个名字,你叫林默读啊,南南现在就是占了你这个身份,我那个侄女呢,她喜欢的正是‘林默读’,你也可以当做是喜欢你呀,跟南南抢一把让他也吃醋,你俩不就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