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归觉得二叔话没说完就打断不好,老傅平时也不这样,但二叔确实也是一晚上没睡的,老傅的话打断的又有道理,我只好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老傅把头转到一边不看了,我刚要上去再跟他说点什么,却又见着二叔满眼慈爱又无奈的摇了摇头,我明白了他的意思,加上小叔在后头拉了一把,我才坐回到小叔后面的我的位子去。
小叔耸了耸肩捂着嘴笑了笑,随后又极明显的“趁老傅不注意”,凑到我耳边低声说了句:“别理他,你老爹现在心里烦得很,简单来说就跟高老二一个毛病,犯轴着呢,除了你看谁都不顺眼,哝,你看看高老二就知道了。”小叔指了下大屏幕。
我疑惑的抬眼看看,正巧屏幕中情节正进行到一个有趣的节点。
不晓得是不是高寒熵的指使,程筱蕊少见的来了这种大场面,不过看样子就知道,她即使给高家生了孩子也依旧过得十分窘迫,除了旁人按礼数的鞠躬和称呼的一声“少夫人”之外,再没有半点能证明她是高家少夫人的证据,满头大汗,妆容散乱,怀里抱着一个半大点的孩子,应该就是她刚给高寒熵生下的其中一个,孩子哭的不成样子,也没有人过来替她抱一会哄一会。
高二爷本就头疼,看见程筱蕊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又不敢砸杯子吓到孩子,又恨又怨也只能狠狠锤了两下自己的腿,指着程筱蕊小声骂道:“你来就来,把孩子带来干什么!又吵又闹的,你是诚心要气死我不成?”
“爷爷,您别生气,我没那个意思,我是觉着寒熵在医院里呢,您这边没人照应,我才过来看看,伺候您喝水吃了药之后我就走,航航一直粘着我、不肯跟着月嫂我才把他带来的,他刚才很乖、一直不哭的,现在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程筱蕊一面低眉顺眼的哄着孩子一面焦急的解释。
高二爷的神色更显嫌恶了,中间还夹杂了点不可置信,他回头指了指自己身后十几个跟随的助理,气的牙痒痒的问了句:“你是觉着我身后这一堆都是死的?还不如一个你管用!你不是前两天还说什么月子病的吹了风头疼么,平时不见你人影,到正场上来给我丢人!”
“爷爷,我……”
“你来这事儿是寒熵的意思吗?”气不打一处来,喝了口茶水还不小心呛着,想了想又打断问。
“不是,寒熵不知道……”程筱蕊低着头念叨了句。
高二爷更生气了,把茶杯狠狠往桌上一磕忿忿道:“我就知道,寒熵哪怕是伤着喝了药、迷迷糊糊的也不会让你这个蠢货跑来气我!除非他期盼我死了,好早日继承家业!”
“那也说不准确实有这个想法呢,就算一时没有想到,回去也说不准儿要夸赞表嫂两句,二爷您说呢?”
门口忽然传来声响,顺着监控扭转的方向看过去,我这才看见今天代替辛辞出席谈判的人是朱文青,顿时心下一颤。
显然二叔跟我的想法是一样的,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他便先向老傅担忧的问了句:“怎么是朱文青?他脾气急,不如左峤能定的下心来,我当然晓得稳定外面的局面也很重要,但也不差跟高老二对峙的这一时半刻,辛辞这样安排,是不是有点不大妥当?”
“我不大了解辛辞身边的那两个,但也确实听说左峤更稳妥一点,要不要提醒辛辞一声啊?让左峤跟着一块过来看着。”小叔听了二叔的话也随口问了句。
老傅却很平淡,甚至是觉着可笑般咳了两声,没看二叔便了当的回复:“在这种狼虎窝里要什么稳妥,针锋相对的时候妥当顶个屁用,左峤是能定心,但不如朱文青随机应变,辛辞这样安排合适的很。”
“那倒也是。”二叔叹了口气转回去了,我想了想倒也是,便也没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