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回,梁森过了这么久还是气不打一处来,恨铁不成钢的,当初,更是恨不得按着我的脑袋逼我选做生意,亏得是当时在场的人多他不好下手,就算是我已经选了,回了屋里他也恨不得把我吊起来打。
不过我是从来没有后悔过我当初的选择的,虽有不甘,但我不得不承认,我真的不一定能撑得起偌大的长房,就算是我真想当掌家,澄澄的地位也一定不能低,所以我不要老傅生意上对我的偏心,我只跟澄澄公平竞争,最后是赢是输我都认。
我缓了缓才开口:“其实,我倒希望最后当上掌家的是澄澄,我的能力我自己有数,五年前我回家的时候还认不得几个字,就算再怎么用心去学,五年后难道就能作为一个家族的继承人吗?生意场上的事情我一窍不通,但澄澄熟知,管家的事务我倒还不错,但澄澄同样也贯通,我无话可说,而且,我这副身体还不知道能撑到哪年哪月,万一中途出了什么事,长房名义上没有亲生的儿女,肯定又要大乱,即使我们知道澄澄是亲生的又能怎样,他到底是私生子,名位不正,坐不稳家里的,但如果他从一开始就是预定的掌家,我就可以在活着的时间里为他扶正地位,就算将来我出了什么意外也能安心合眼了。”
“呸呸呸!胡说八道什么!你才多大啊就讲这些生啊死啊的事情,文素姨不是说了嘛你好好的,别老瞎想这些,没病也让你给愁病了,不想当掌家就不当呗,你支棱点!”梁森咬牙切齿看似十分凶悍道:“快说呸呸呸!”
“好啦,呸呸呸。”我扶额苦笑道:“其实我是想着我将来要嫁到高家去,高家诸事繁多,比起咱家有过之而无不及,在我站稳脚跟之前根本顾不上管长房的事情,到时候不还是澄澄补上,再说了,就算是他做了长房的掌家,我不还是家里唯一的大小姐么,家产有我一半就得了,我估计都不止一半,你又不是看不出来老傅有多偏心,早就偷偷摸摸把手底下产业转给我好多了。”
“本来应该都给你的,就你傻,还让出去一半,对面还是个私生子,你是真不计较啊。”
“我计较又能怎么样呢,难道我撒泼打滚,一哭二闹三上吊,老傅就真的能不要这个儿子么,如果他真能放下,当初就不会为了扶正他的地位娶陆茵茵过门,如今也不会耐心细致的教导澄澄生意场上的事情,还是人尽皆知的护着,倒不如认命,安安静静的,否则吵的他烦了,我难道还有好日子过么。”
梁森不说话了,用怜悯的目光瞧了我许久,最终幽幽的叹了口气。
“总之,这场竞争,我赢了,我就好好做我的继承人,我输了,也算是为我自己以后在傅家的地位拼了一把,无论什么结果我都无憾了。”我坐直了身体貌似随性的望了望窗外的景色,“而且如今管家的职权毕竟还没有交到我手里,我不过是个初学者,如果家里真的出了乱子,问责也不会先问到我身上吧,分人那事儿不急,最晚……今早我们就得有个答复了吧。”我拨了拨手里的黄花梨念珠。
“二爷?”梁森发动车辆前从后视镜瞥了我一眼。
我面无表情的同他对视之后梁森才发觉一时不注意把内心想法说出口,赶忙收回视线,装作无心的摇下车窗吹了吹风,我趁此悄悄看了眼柯柯的脸色,好在并无不适。
我还记得在老宅祭拜奶奶的之后,老傅出门讲完大道理跟我说过一句话,柯柯是好,至今安分守己恪尽职守,可我在用她之前总还是要深思熟虑,因为她是二叔教出来的学生,要报恩也是先报二房的恩,我不是觉得二叔送她来会对我有什么威胁,可她毕竟不会是一心一意向着我的,而且二房也不是只有疼爱我的二叔和哥哥,加上自家的亲戚外戚还有外头雇来的至少七百人,这人多了就杂了,有些事情也未必是二叔能管得了的。
我挤了个笑容出来:“老宅的人想自作主张越俎代庖,我随他们去啊,那他们也不能影响我去告状吧,毕竟我这么一个柔弱的小女子、胳膊拧不过他们的大腿,干不过就得摇人,他们管不着我。”我十分扭捏作里作气的说了句。
梁森的戏都快演不下去了,遇到红灯一脚油门踩下去,再看向后视镜的眼神就极其“嫌弃”“鄙夷”了,摇着头啧了两声:“万恶的富二代,干不过就拼父母,简直不讲武德!”
“不不不,首先,我是富三代,其次,我是拼二叔,最后,我乐意,你管我!待在自己的小窝安安静静的做一个小废物不好么,我要是想证明自己,没两天咱家公司就该破产了,我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我十分坚定的拍了拍胸脯。
而后一路就这样欢跃闹腾的回了家,我原想着天还早,老傅上了那么久的班,不想早早去打扰他了,等到日上三竿再喊他吃早饭,没曾想不知道哪个缺心眼儿的大惊小怪的跑去敲老傅的房门,就好像是上一世我出嫁了许久才回一趟娘家似的闹腾,而我家老傅还真的一个鲤鱼打挺蹦起来,迅速穿好衣服奔下楼,那副样子,我上一世回门都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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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女啊,你可终于……”
然而老傅的话还没说完,旁边忽然冒出睡眼惺忪打着哈欠的清云哥路过,瞥了我一眼没好气的冷笑道:“呦,这不咱家小吉祥物么,还舍得回来呢?半个月了都,我还寻思你什么时候嫁出去的,没收到通知啊。”
老傅回头翻了个白眼给他,不过对某些观点也没法不赞同,先前我去送茶的时候听他悄悄跟二叔抱怨了不少,说以前看高辛辞年少有为还挺顺眼的,直到他拐了我,然后就越来越不顺眼了,不知道为什么。
我有点儿尴尬,赶忙疯狂转动大脑换了个话题,忽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清云哥,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跟着我哥哥在国外吗?难道……他也回来了?”我瑟瑟发抖,简直可以想象到我哥知道我和高辛辞同居之后他发出尖锐的爆鸣声然后把我关在屋里打断我的腿的场景。
而清云哥只是十分无语的瞥了我一眼,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小祖宗,你觉得他要是真回来了,你现在还能安安稳稳的在这儿站着吗?你真该感谢我的不告状之恩哦!”
“呼——那就好那就好。”我长舒一口气:“所以哥你为什么提前回来了啊?”
说到这个清云哥怨怼的意思都要怼到我脸上来了,瞬间一脸黑线,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我半个月前就回来了,实在是受不了了,我是什么很冤种的人么?要天天待在他们两个跟前看他们秀恩爱?最关键是秀也就算了,我忍,可他俩一吵架就到我面前告状我就没办法理解了啊!他们俩没别的朋友了吗?只会往我这里倒苦水!大半年了我一件正事儿都没干,一天到晚就处理他俩情感难题了,我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他们俩的情感导师吗?关键我又没谈过恋爱我怎么知道谈恋爱吵架该怎么搞!这种要命的日子我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要我说他俩就是性格不合,都是强势的人,针尖对麦芒,那能好了就怪了,就别多此一举试着谈这个恋爱了呗,等事情处理完了告诉各家长辈退婚就完了,现在又不是封建社会了,难道还能有退不了的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