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盼云蹲了下去。
张麻子看着她的脸,冷哼了一声,狠狠一巴掌甩了出去。
脸颊上疼痛传来,潘盼云才察觉到发生了什么。她整个人摔倒在地上,手都被磨破了。
周红皮见状,霍然起身。
张麻子看着地上的人冷笑:“都成了我的人,还不老实,还想勾引我的兄弟,让我们兄弟阋墙,你可真是好样的。看来我还是管得不够紧,柳叶,从今天起,不许她出门,不许她见任何人!有客人来,就让她呆在屋子里。”
潘盼云红肿的脸颊另一边变成了惨白,听到这话,霍然抬头。
张麻子已经不耐烦了,抬脚踹了过去:“滚进屋去!”
喝醉了酒的人下手没轻没重,潘盼云被踹出了血来。
周红皮忍无可忍,上前将人扶起:“大哥,明人不说暗话,我就想要她,你想要什么条件尽管提!”
张麻子眯眼看他,又看起身后偎依在周红皮怀里的女人,手里的酒杯一摔:“合着你们俩早就勾搭上了?”
没有人说话。
周红皮垂下眼眸:“大哥,盼云她还年轻,该有人呵护。这事是我对不住你……无论你有什么样的要求,我都会尽力满足。对你来说,这只是一个女人而已,你身边从来都不缺女人……就当可怜可怜弟弟吧。”
张麻子呵呵冷笑,抱臂靠在椅背上:“想让我成全你们?”他摸着下巴:“正如你所说,我不缺女人,这个是我想弄回来生孩子的。但半年以来,她都不爱让我碰……我是喜欢强迫人,但时间久了也腻歪,既然你想要她,为了咱们之间的兄弟情分,我也不好拒绝。”
听到这话,潘盼云面色微松。
周红皮却越发戒备,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他对张麻子还算有几分了解,此人好说话的时候,那是什么都能往出送……所以他才会找来陪此人喝酒,不想让其喝高兴了之后让人送给他。
可现在,这事儿很不顺利,张麻子这样,明显是了真怒。
“你们俩有情,非要在一起。但我不太信……”张麻子眼神一厉:“但若你们俩真的情比金坚,我也不好做,棒打鸳鸯的恶人。这样吧,只要你们俩证明了想和对方在一起的决心,我就不拦着。”
潘盼云有些慌。
周红皮知道,今日之事难以善了,问:“大哥想要我如何证明?”
“你们俩,各断一只手。”张麻子笑吟吟:“若情愿断了手,也要和对方在一起,那我就真不好阻拦了。”
周红皮面色大变。
潘盼云瞬间白了脸:“我……我害怕……”
“怕什么?”张麻子看着二人互相依偎,心中明白这两人定然早已有了首尾。所以他才会这么生气,冷声道:“这手,你们俩是非断不可!”
他扬声喊:“柳叶,拿刀来。”
竟然是不容人选择。
周红皮看到潘盼云如此,知道她怕到了极致,道:“是我不该起这样的心思,大哥,今日的事就当我没说过。”
“那不行。”张麻子不依不饶:“你们俩这样,可不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你聪明,但也别把我当傻子!除非你们俩没有苟且,不然,这手是一定要断的!”
柳叶最怕的就是这样的情形,但她又不敢违逆张麻子的意思,捧着把刀战战兢兢上前。
周红皮率先接过,却有些迟疑。
院子里气氛凝重,潘盼云再也忍受不住,大喊道:“我也不是你的什么人,你凭什么这样对我?我今日就是要跟他离开……啊……”
话音未落,她又挨了一巴掌,那力道很重,直接打掉了她两颗牙,她惨叫一声,整个人摔倒在地。
张麻子一巴掌挥出,却还不解气,追上前还想打人。
周红皮见状,道:“大哥,你别打她!”
说完,一咬牙一闭眼,手上一用力,下一瞬,鲜血涌出。
潘盼云哪见过这种阵仗?
当即白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周红皮痛得紧紧捏住手腕,颤声道:“可以了么?”
张麻子看着地上的断手,强调:“这可是你自愿的。”
“是!”周红皮沉声道:“还请大哥成全。”
“我成全你!”张麻子看着地上昏睡的潘盼云,道:“这个女人从来就没有老实过,如今你断了一只手,你觉得她会不会嫌弃你?之前她就老想跑去江城,我把人看得紧,结果她就找上了你……兄弟,你这眼睛瞎啊,哪怕看上柳叶,也好过找她!只希望,你别后悔才好!”
他并没有非要断潘盼云的手,就这么冷眼看着周红皮带着人离开这家院子。
潘盼云早就想走,他心知留不住。还想着两人到底有这一番缘分,过段时间若她还是不能有身孕,就放她离开。结果,她却想出了这样的法子来。
敢背着他偷人,他能饶了她?
周红皮断了一只手的代价,才接了她走。她要是想离开……那是白日做梦。
潘盼云醒过来时,看到的是陌生的窗户。然后就想起来了昏迷之前发生的事,她脸色又白了下来。
“盼云,你怎么样?”
潘盼云循声望去,看到是隔壁的一个大娘,她有些紧张:“这是哪里?”
“这是周家,是红皮子把你带了回来,他……断了一只手,回来后不久就晕了,这会儿还没醒过来呢。”大娘叹气:“家里没有吃的,也没有药,你最好还是帮他请个大夫。”
潘盼云:“……”
之所以没请,肯定是因为没给银子,她卖宅子的银子被张麻子收缴了大半,只剩下一点散碎的,当即掏出了一些:“那劳烦大娘帮忙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