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三殿下在胎中不足,生下来就特别单纯……说单纯都是好听的,他一直就像是两三岁的孩童,说难听点,那就是个蠢的。
这样的孩子,绝不可能登上储君之位。
罗家这些年很是低调,但对三殿下一直都挺上心,还经常让人往里送银子送东西,拜托殿下身边的人好好照顾他。
罗家女当年生下孩子就难产而亡,罗家想要维护自己的血脉这事很正常。但他们和二殿下暗中来往,却是好多人都没听说过的。
至少,一直在边关的乐泰安就对此事毫不知情。
有了这句,他今儿就算没白来。
“我还会去跟哥哥打听,日后……如果有了消息,我会派人来侯府,到时就在这里见面。”
乐泰安不置可否。
接下来半个月,两人见了三次,对于一个未嫁姑娘来说,这出门有些太频了,还每次都是见同一个人……落在有心人的眼中,这两人之间绝对有事。
又是一日,楚云梨出了工坊,得知乐泰安又到了茶楼,她特意来接人。
茶楼门口,秦明月款款而出,冲着她笑了笑,然后离去。
楚云梨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那笑容怎么说呢……带着点挑衅,还有些志得意满。
若是冰雪和乐泰安没什么感情,又自卑于自己的身份的话,很难不多想。
楚云梨知道乐泰安接近它的真正缘由,压根没将这事放在心上,两人回家的路上,甚至都没有说起此事。
翌日,楚云梨在去工坊的路上,碰到了秦明月的马车。
“好狗不挡道,有事吗?”
这话太不客气,饶是秦明月知道她会发怒,因为没想到她会说这样难听的话,当即脸色就变了:“冰雪大夫,你从乡下而来,大抵不知道这京城的高官不喜欢太过粗鄙之人,就方才你说的这话,如果被侯爷听见,他一定会不高兴的。”说到这里,她捏着自己的发梢绕啊绕,一副小女儿家的娇俏状,笑了笑道:“我虽然和侯爷没有多少私交,但我们俩都在京城长大,对于各种规矩烂熟于心。自认比你跟他之间,还是要多几分默契的。”
楚云梨并不生气,好笑地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秦明月靠近了些:“不瞒冰雪大夫,每次我有邀约,侯爷必出来,一个男人听从一个女人的话,哪怕你出身小的地方,也该知道这是为了什么吧?”
楚云梨扬眉:“为了什么?”她满脸的嘲讽:“难道你想说他看上了你?”
她眼神上下打量秦明月,带着点不屑:“就凭你,也想跟我抢人?”
秦明月险些被她那样的眼神给气着,暗自深呼吸好几口,才将怒气压下,她微微仰着下巴,傲然道:“抢不抢的来是我的本事,我有长相,有家世,如果铁了心要给你添堵,你大概也会焦头烂额。”
楚云梨沉默了下,等着她的下文。
秦明月见她不说话,以为自己吓着她了,冷声道:“这京城里的俊杰那么多,除开侯爷的身份,乐泰安也并没有多优秀。事实上,我不太喜欢他这种喜欢舞枪弄棒的男人,会靠近他,纯粹是因为你。如果你识相的话,往后我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他的面前。”
楚云梨好奇:“怎么才叫识相?”
“你救我哥哥。”秦明月一字一句地道:“如果你当初爽快出手救人,我也不必费这些心思。冰雪,若你敬酒不吃,就别怪我让你吃罚酒。”
楚云梨并不生气,只觉得好笑,她也确实笑了,越笑越大声,好不容易止住,她眼角的泪都笑了出来。
“秦明月,你跟你娘一样,最喜欢将各种规矩挂在嘴边。但在我看来,你们秦家是最不讲规矩的。你哥哥为了救你,豁出去跟我谈情谈心,你为了救你哥哥,故意跑去靠近一个男人……你们这跟青楼做派一模一样,也好意思提规矩?”
楚云梨擦了擦眼角:“就你这样的,夫君根本就看不上。你常说身世,除开这个,你还会什么?人家普通人家的夫人至少还会洗衣做饭,你呢?”
她摇摇头:“你还别这么吓唬我。”
秦明月这些日子确实试图和乐泰安发生点什么,看到男人郎心如铁,除了想要的消息之外,其他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她所能做的,就是让冰雪心里生出紧张,然后出手救人,进而求得她离开。但她没想到,冰雪竟然这么沉得住气,似乎笃定了乐泰安不会背叛。她恨恨道:“就算强扭的瓜不甜,若我铁了心要给你添堵,怎么也能咬上一口,到时候恶心死你。”
楚云梨头也不回:“你咬一下试试,看会不会崩了牙!”
秦明月:“……你真的不怕吗?”
楚云梨终于回头:“要是敢碰他,我杀了你。”她抱臂:“其实当初你娘传的那些流言也不都是假的,我养着那么多的虫子,手段莫测,真的想杀谁的话,绝对是找不出疑点的。你哥哥只是瘫了,至少还活着。你要是逼我,我就让他死,然后再送你一起,你们兄妹情深,黄泉路上也好做个伴。”说到这里,她霎有介事的点头:“我可太善良了。”
秦明月活生生打了个寒颤。
“你……杀人要偿命,你不敢的。”
楚云梨扬眉:“还是那话,你要是胆子够大,就去试试。”
秦明月往后退了一步,等到冰雪人消失在工坊门口,她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后背上已经湿透了。
边上丫鬟很紧张,忍不住唤:“姑娘?”
秦明月突然就怒了,伸手推了她一把:“回府!”
折腾这么久,险些搭上了自己名声,结果却白费力气。
那乐泰安也是,眼神不知道怎么长的,非看中这个毒妇!还有哥哥也是,都被害得摊在了床上了,还要念着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