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梨看了看日头,估摸着时辰差不多就起身去衙门。终于在一个时辰即将到时,鲁大力气喘吁吁地抱着个匣子回来了。
今儿天气不错,夕阳中,鲁大力额头上满是汗,他将匣子塞到了楚云梨手中:“一百四十八两,加上屋中的,刚好一百七,两张房契都在,你好好清点!”
楚云梨见过许多银子,甚至还铸过,她伸手将银锭一一查看,又看了那两张泛黄的房契,确定都是真的,这才终于露出了点笑模样:“鲁叔,方才你说要三天,又骗人!”
鲁大力尴尬地笑了笑:“本来没这么快,我跑去借了……”
林荷花在鲁家听鲁大力胡吹了不少事,也知道一些尽快拿到银子的法子。不外乎就是借利钱,借得越多,要得越快,利钱也更高。这东西都拿到手了,楚云梨才不要继续听废话,就算不用听她也知道,鲁大力接下来肯定是要说自己有多需要银子,定然打算把这些东西再借走。
“这账目弄清楚了,我就放心了。”楚云梨将匣子抱在怀里,起身往正房去,打算将那些小银锭放在一起,头也不回地道:“这么多年林家铺子和宅子的租金就当这是我们母女的花用,以后可千万别再说我们占了你便宜。”
鲁大力看她要走,顿时就急了,急忙追上前。
“荷花,你听我说。”
&nb
sp;楚云梨进了内室,一边将小银锭往自己怀中的匣子挪,一边道:“我还是不听了。方才姑姑说我不懂得为客之道,不被主人家喜欢的客人该自己离开,既然如此,我今儿就搬走,也省得姑姑继续指桑骂槐。”
林荷花到了鲁家后,没改口喊鲁大力为爹,但鲁家的亲戚她都和鲁树林一起喊。
说到这里,楚云梨又恍然,道:“我辜负了你苦心替我定下的婚事,又怀疑你偷拿我林家银子,以后再来往咱们都尴尬。姑姑也恨上了我,既然如此,这亲戚也没必要做了,咱们大家都轻省!”
她抱好了匣子,又过去打开地上的大箱子,里面有几个花瓶,还有点料子,大概值个几两银子。
鲁大力听了这话,顿时就慌了:“荷花,我没有要赶你出门,你姑姑也是说的气话,你千万别放在心上。你娘是我儿子的娘,咱们是一家人,你姑姑话说得不对,一会我让她给你道歉。你千万别搬走……你一个姑娘家搬去外头我们也不放心啊!”
他一脸苦口婆心:“我会担心你,你娘也放心不下,你先住下。咱们是一家人,生了误会就该解释清楚,你先坐下,咱们好好谈谈。”
楚云梨并不想谈,林荷花没什么力气,但她不同,她将大箱子里一个最不值钱的花瓶拿出来,将匣子塞了进去,抱起箱子就往外走,随口道:“不劳你操心,今日我要是拜了堂,就已经是别人的妻子,是大人了。我娘不可能管我一辈子,再说,我在镇上长大,认识那么多人,能出什么事?”
她走出房门,侧头看向一脸焦急,想要劝说她留下的汪氏:“娘,你真担忧我,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外头住的话,可以陪着我一起离开。”
汪氏嫁进来十几年,正如楚云梨方才所言,她和林父只做了五年夫妻,可与鲁大力已经是十几年的夫妻,两人之间又有孩子在,她早已把这当成了自己的家,从未想过要离开。听到这话,她眼泪落得更凶:“荷花,我的心好痛,你这是在剜我的心肝啊!”
边上鲁大力想让妹妹跟便宜女儿道歉,鲁大妮明显不愿,他急忙将人拽到了屋檐下低声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