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下去,母女俩又要吵起来。
周叶苗知道自己女儿是什么脾气,气过之后,便也不再计较,将屋中伺候的人都打发下去,低声问:“你摔跤是你自己摔的,还是有人算计?”
齐瑶瑶在母亲跟前豪横,但说起正事来,她还是收敛了自己的怒气,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情景,摇头:“不像是有人害我摔跤。”
听到这话,周叶苗松了口气,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就怕……”怕孙常平记恨女儿伤了那个女人的事,如果他出手,于女儿来说,简直防不胜防。
齐瑶瑶明白母亲的意思,满脸不以为然:“他再狠再毒,也不敢对郡王的孙女下手。”
这倒也是。
周叶苗摸了摸女儿的手:“你别跟他拧着来,花无百日红。外头那女人没名没分,有的只是男人的宠爱。但在这个世上,男人心易变,宠爱是最靠不住的东西,归根结底,孙世子还是要生下嫡子立为世子,他总不可能放着侯府百年基业不管。你这么想吧,那外室子再风光,最多就是手头宽裕些,真正重要的东西,从他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与他无缘。”
“瑶瑶,女人要耐得住性子,别太冲动。”说到这里,她一脸的不赞同:“我怀疑你这一次突然发难是被……那位给算计了,你们俩同为夫人,你越跋扈,对她越好。”
齐瑶瑶若有所思。
周叶苗见她听进去了,继续苦口婆心地劝说:“你身份是比她高,但你出生在农家,前面十几年没怎么学规矩,她再不济也是官家女,该学的都学了……你脾气这般暴躁,也会让镇国侯府的长辈怀疑你不会教养孩子……瑶瑶,你选择了这么复杂的夫家,就得学会用脑子。”
齐瑶瑶垂下眼眸:“我是郡王的孙女,世子爷那样对我,本来就不对!”
周叶苗一脸无奈:“这夫妻之间哪能讲道理呢?讲的是情分啊,你越是这么针对外头的女人,他就越恨你,到时候,就算他静下心想回来生一个孩子继承镇国侯府,也不会选择你。”
这话颇为难听,齐瑶瑶真觉得扎心。忍不住道:“你就知道镇国侯府世子之位,娘,在你的眼里,我就不值得被人真心以待吗?”
周叶苗颇有些无语。
就女儿这做法,只会将男人越推越远,对她满腔恨意还差不多,哪有什么真心?
好在,女儿也不是真的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只不过是习惯了跟她吵嘴。
周叶苗探望过女儿一回,确定女儿摔跤是意外后,她就安心了。
夫妻两人新婚,正在情浓之际,大半个月后,周叶苗月事没有来。之前那些年里,她未嫁人之前要家里家外的忙,冬日里泡冷水是常有的事。嫁人后也差不多,因为生了个女儿,连坐月子都是自己打水洗漱,因此,她的月事向来都是不准的。
回到郡王府的第一天,郡王就找了高明的大夫帮她查看,然后配了些好药。
再调理身子,也得循序渐进,上个月倒是按时来了,这一次没来,周叶苗以为是自己因为成亲太忙受了些影响,压根没放在心上。
又过了几天,她某一日早上起来,闻到底下送来的肉羹忍不住就吐了。她还以为是自己受了凉,请了大夫过来想要配些药喝。然后就得知……她有身孕了。
周叶苗捧着肚子,只觉像做梦似的。
她都三十出头的人,搁别人家都要做祖母的年纪,倒不是没有这年纪生孩子的妇人……一来是有些丢人,二来,也太伤身了。本身妇人生孩子就危险,这么大的年纪还生,那就更危险了。
消息很快传到了郡王耳中。
郡王第一个反应是高兴,只得一个外孙女,且资质还不太好。被人一挑拨竟然当街打人……这么差的脑子,什么都干不成。如果能够生下一个孙子,他再找人说说情,说不准能直接立下世孙,到时候,总不至于把这好不容易传下来的爵位给送给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