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观国主今夜举止,甚至亲赴边线,炎君既如此有失城府,倒不见得此子需要逃命。倒是,想问国主,己密州的战戟是否还在原处。”
见对方说出自己的掣肘,炎君轻阖双目,无声息间,周遭气劲环出,草野俯首折腰,巨石粉身碎骨。老者见状,飘然退去,轻挥拂尘,抵消身前气力,停在空中道。
“炎君既然不喜老朽,老朽自将退去,就不劳炎君相送了,只是萍水相逢皆是缘,好言相劝一句,你我皆为随风之人,炎君切不可太过执着。”又一挥拂尘,一物凭空掷向炎君,炎君顺势抓于掌中,伸掌一看,竟是一块小石,只是这小石让他想起多年前灵石之上的一道缺口。
“你究竟是何人?”
老者面露微笑,随即遁身而去。只留余音道:“山野一老翁,育人红尘中。命舛不得道,只叹尽随风。”
“不就是一教书老头吗?胆敢如此不敬君上,若慢走一步,定饶不了他。”这会儿子,赶到了四位护法,其中一人恨恨地说道。
四人皆为女子,容颜堪称惊世之貌,素衣素裙,身着白纱,身型透着妙龄之姿。
“噤声!”
“是。”四人跪而听命。
再次低头看了看手中小石,发令道:“回宫。”丝毫听不出他言语中带有的无奈和愤怒。
夜风吟啸,几人遁于无形,徒留山岭长风,拂过草野……
莒国太卜府邸,坐落在国都莒城东南的角落里,和皇宫隔了几条街,据说是上上代太卜夫人喜欢清净,再加上太卜家世代做官节俭,就选了个僻静之地建宅,只是因为太卜司职占卜,人们都以为太卜太人看上了这里的风水,便以为这是块宝地,很快财主乡绅也都跑来建了些宅子,菜农小贩商铺也慢慢多了起来,这便真成了一方宝地。
这天早上,集市上人声鼎沸,摩肩擦踵,从皇宫方向来了一富态公子,骑着高头大马挤进了人群,穿街过市,一路上吓得行人商贩纷纷避让开道,这公子哥浑然不在意,一路上手里提着一装着金丝雀的楠木鸟笼,时不时的把玩着,身后还跟着几个骑着马的公子哥和一路伺候着的两排佣人,本来也没啥稀奇,只是佣人中间还有许多花枝招展的伶人歌姬,端着琵琶抱着弦琴,太引人注目。
百姓也不敢议论些什么,因为前头领路的那位富态公子,乃是当朝太史的独子年重华,虽人长的和善,但是平日里也没少做欺压平民,欺行霸市的勾当,所以只能心中暗暗惊疑。
一行人来到太卜府门口,年重华由佣人扶着,慢悠悠的下了马,看了看门上挂着的白绫白花,回头对着随行人诡笑了笑,然后打发佣人去叫门,随行的公子哥都一副等着看热闹的表情。
见有人开门,年重华也不管其他,不等通报,直接闯了进去,此时太卜府前院无人,他看着院中满院的白绫奠具,语中带着高兴道:“己倾风啊,己倾风,你也有今天!平日里叫你处处压我一头,今天少爷我不计前嫌,好好送你上路。”回头叫那些伶人歌姬摆开阵势,弹唱起来。
这些歌姬伶人,本来都有天籁之音,但是此时却是个唱个的,一时间混乱无状。年重华本来就是来捣乱,所以任凭太卜府家丁怎么央求,也只顾着和一众狐朋狗友说笑唱跳。
突然,几道剑气飞来,只听“噔噔噔……”数声,院中琴弦尽数断开,这些柔弱女子见这情形,吓得花容失色,纷纷退去想找地方躲藏,但是奈何无处可躲,只得四处乱窜。
“我当是谁,”太卜府前院和中庭间有一水池,池上有一木桥走廊,此时走廊上正赶来一人,制止这一片不堪入目之像。“原来是太史府年公子,早听说年公子为人风流文雅,只是今日此番作为,着实伤了太史大人面子了。太史大人乃当朝太保,位列三公,怎奈家教松散致此。”
“汪祛慝,怎么?主子没了,就没人管你了吗?放你出来乱咬人?这己家大势已去,你若弃暗投明,给本公子打打杂,跑跑腿,倒也不至于浪费一身修为。以你魂力七阶的实力,本公子不会亏待你的。”此时说起话来的年重华很嘚瑟。
“年公子可要慎言,我家公子可是当今国主同族,对天子姓氏你这般随意,更妄谈国主运势,若招来杀身之祸,你这一帮乌合之众,莫不要都身死无地,恕汪某不敢奉陪。”
年重华闻言心里一怔,知道自己失言,但只是太恨他己倾风,但己家除了己倾风,此时太卜府里无人在朝,便又逞强道:“这是威胁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