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贼秃匆忙赶来,那妇人一把拉住他的衣袖,低声说道:
“师兄,明日来拿功德钱时,记得向我爹爹提起‘血盆愿’一事,千万别忘了。”
海和尚笑道:
“小僧记得。只要愿心要还,就得快些。”
接着又说道:“你家的那个叔叔,实在不好对付。”
那妇人不以为意,轻蔑地说道:
“管他做什么?他又不是我相公的亲兄弟。”
海和尚听后,心中一宽,说道:
“那小僧就放心了,原本还以为他是节级的至亲兄弟。”
两人又调笑一番,海和尚才依依不舍地离去,继续主持法事。
却不知石秀一直躺在板壁后假寐,将二人的言行尽数听在耳里,心中愤怒不已,暗骂道:
“哥哥如此英雄豪杰,偏偏娶了这样一个淫妇,真是可恨!”
但他强忍怒火,默默回到作坊歇息。
第二天,杨雄回到家中,众人一如往常,并未提及昨夜之事。
吃过饭后,杨雄又外出办事。
不多时,海和尚换了一身整洁的僧衣,径直来到潘公家。
那妇人听说海和尚来了,急忙下楼迎接,把他请到内堂坐下,并吩咐婢女端茶。
那妇人向海和尚道谢:
小主,
“昨夜多有劳烦师父,功德钱还未奉上。”
海和尚笑道:
“小事一桩,不足挂齿。”
“小僧昨夜所提的‘血盆忏愿’一事,特来禀报贤妹。”
“若要还愿,只需在寺里立一道忏疏即可。”
那妇人连连点头道:
“好,好!”
随即让婢女去请父亲出来商议。
潘公出来后,连声道歉:
“老汉年迈力衰,昨夜未能亲自陪伴各位师父,实在失礼。”
“不巧石叔叔又犯了肚疼,没能好好招待,还请见谅。”
海和尚笑道:
“干爹请自宽心,无妨。”
那妇人随即说道:
“我要替母亲还‘血盆忏’的旧愿,师兄昨晚说,明日寺里正好有法事,可以一并超度。”
“我明日饭后便去,只需在寺中立证盟忏疏,就能了结心愿。”
潘公略显犹豫,说道:
“明日生意繁忙,柜台上无人看守。”
那妇人不以为意,说道:
“家里不是还有石叔叔看着吗?怕什么?”
潘公无奈道:
“你既然开了口,那就去吧。”
妇人拿出一些银子交给海和尚,作为功德钱,说道:
“劳烦师兄奔波,还请不要嫌弃薄礼。”
“明日一定到贵寺拈香。”
海和尚收了银子,起身告辞道:
“多谢布施,小僧会将银两分赠众僧,明日专候贤妹大驾。”
那妇人亲自送海和尚到门外,目送他离去。
此时,石秀仍在作坊里忙着宰猪赶集,暗中观察这一切,心中愤怒更甚,但仍未发作。
却说杨雄当晚回家休息,那妇人服侍他吃过晚饭,洗完脚手后,便请潘公一起去对杨雄说道:
“我的母亲临终时,我曾许下在报恩寺做一场血盆经忏愿心。”
“我明天要和父亲一起去寺里证盟,还愿后就回来,特地告诉你一声。”
杨雄说道:
“娘子,你直接和我说就行,何必特意请岳父来说?”
那妇人道:
“我怕你怪罪,所以不敢直接与你讲。”
当晚无话,各自休息。
次日五更时分,杨雄起身去衙门画卯,承办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