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站在不远处，和声发问，他正稍微喘气，领子也有点褶皱。黑色的眸子里蕴着星辰。

“没事，泽——”五条悟揉揉头发，晃了晃脑袋缓缓走向他，“……倒是你，怎么进来了？”

五条悟摘下眼罩，璀璨的苍天之瞳悠悠转转,他盯着苏泽的眼睛。

“……咱们不是说好，你要留在外面的吗？”五条悟蔚蓝的眼眸中，骤然迸射出明灿的光，就连语气都带上几分冰冷。

苏泽毫不在意他的戒备，在听闻他没事后松了口气：“当然是不放心——「炁」感知到了奇异的波动，我这才匆匆赶来，路上竟然还有几只低级咒灵……悟，你怎么没把它们一起袚除？”

五条悟眼里的锋锐更加浓烈，缓缓道：“……不是还有杰在吗，你不是要坐阵指挥吗？”

苏泽闻言后愣了一瞬，接着神情微变。

脸色也肉眼可见的灰暗几分，轻轻低下头。

五条悟暗自笃定，手中的苍正悄悄酝酿。

“……悟。你，还好吧？”苏泽缓缓抬头，再次轻声开口。

五条悟稍稍皱眉。

苏泽的瞳孔微微颤动，眼底藏着异样的情绪，“指挥权，在「总监会」的元老们那里……我知道你不满意他们。但眼下，不该扰乱局面——”

苏泽并不在意五条悟的小动作，依旧轻声道：“还有……杰，早就不在了啊。”

五条悟抬起的手突然僵在半空。

他大脑中的某个区块，似乎被突然重重撞了一下。

那些零碎的、杂乱无章的、因为大脑的「保护机制」而被隐匿起来的记忆，瞬间犹如破闸的洪水般涌出。

苏泽轻和的嗓音继续响起：“你、我、硝子，咱们一起筹办了他的葬礼——硝子那天哭了，你难道……不记得了吗？”

五条悟看清了苏泽的脸。

他眉眼依旧温和，只是眼中的悲哀宛若暴雨般，让人避无可避。

自己从没见过这样的苏泽。

嗡——

五条悟罕见的耳鸣了。

大脑须臾间变得空白，就连思考能力都随之一并停止。

他上衣口袋里的某样东西突然剧烈颤动。

……等等。

口袋里，那张姜黄色的符纸发疯般舞曳着，洁白的光缓缓笼向五条悟。

……那些记忆，不对劲。

「苏泽」的身影正在渐渐模糊，面庞也酿成一团墨点。

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