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泽在哭,他好多好多年没有流过眼泪了。
他不是个软弱的人。
在大炎是这样。
来到这里后更是如此。
他只是有时觉得自己应当去做什么。
想到了,于是便去了。
但有些东西、有些事,似乎不是他能随意扛下的。
他不是“完人”。
他也会生气、会悲哀,看到力所不逮的事也会失落、会惆怅。
他也不过是个运气不那么好、但也不算差的年轻人罢了。
硝子把手中的易拉罐放在脚边,抬手轻轻嗅了嗅手背。自己念叨了句“酒洒出来了一点啊~”就不再说什么。
她闭上眼轻轻抚着苏泽的后脑勺,微微晃着胳膊,然后小声哼起了什么小调。
硝子闻到了很淡的味道。清新,带着点阳光的感觉。
酒精的气味钻入了苏泽的鼻腔,不知道是呼出的酒气,还是女孩儿身上散出的点点残余。
苏泽第一次展露自己软弱的一面。不加遮掩,毫不掩饰。
硝子的小调似乎是本州乡下的某种旋律,像是摇篮曲。调调轻柔又懒散,就和她本人一样。
皎洁的月被云层遮挡,隐藏了屋内的景象。
……
“第一件事。”苏泽看起来气色好多了,他坐在榻榻米上轻声道。
夏油杰、五条悟和硝子围着矮桌边坐着,听他下文。
“夜蛾老师没什么问题吧?”他略微有点担心。
“嗯。”夏油杰接话,“我和悟早上就去看他了。”继续道,“老师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被打昏了——”
夏油杰脸色有些古怪,“他昨天下午刚回到高专时,就被乐言寺校长拉走了——老师和乐言寺校长私交一直不错。”
苏泽侧耳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