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拱闻言,看向张居正,等待着他的下文。
“若是感觉身体不适,便在家中多休息休息,朝中的事情,自有我与郭大人操持,你也不必担心。”
听到张居正的话后,高拱脸色一变,有了些许的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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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告诉你本官身体不适的,哼,只知道阁老心机深,善权谋,却不知咱们大明朝的阁老还懂得医术呢……”高拱反驳道。
实际在张居正开口问的时候,高拱心中就已经知道,是谁告诉张居正的了。
郭朴。
高拱的身体确实出现了状况。
这两年他在主持开海的事情上,他确实有些心力交瘁,导致积劳成疾。
在万历四年末的时候,他在家中都已经昏厥两次,差点没有挺过来,用药之后,有些缓解,但症状并未消失。
郎中也曾劝说高拱,告老请辞,不要那么劳累,才有一线生机。
可倔强的高拱,却不愿意请辞养病,对于他来说,皇帝陛下交给自己的任务,开海大业还未功成……即便死,也要死在自己的岗位上。
张居正看着高拱,苦笑一声:“我只是关心肃卿你,绝无其他的想法,你我二人,本不应该如此……”
高拱冷笑一声:“善权谋,心机深的阁老会关心人,罢了罢了,这个我高拱啊,可是承担不起的……”
内阁之中,高拱与张居正四目相对,气氛一时有些微妙。
“肃卿啊,何必如此啊,你是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的。”
高拱冷哼一声,道:“张太岳,你莫要假惺惺。你我争斗多年,如今又何必摆出这副关切之态。”
张居正微微摇头,道:“肃卿,你我同朝为官,虽有分歧,然皆为大明社稷。吾所言关心,确为肺腑。”
高拱微微眯起双眼,道:“你之肺腑,我岂敢信、当年先帝驾崩,我对你说的肺腑之言,不也险些让我高拱身败名裂吗?”
张居正轻叹一声,道:“肃卿,你我皆已不再年轻,何必如此执着于过往之纷争。如今开海之事,乃重中之重,你我当同心协力,方为上策。”
高拱沉默片刻,道:“同心协力?我与你,怕是难矣。你有你的心思,我有我的坚持,我要是真的倒下去,你岂会将开海之事,当一回事。”
张居正听着高拱的话,正欲再言,却听得门外传来太监的高呼:“陛下有旨,宣高拱、张居正觐见。”
二人对视一眼,皆起身整理衣冠,随着太监前往乾清宫。
乾清宫中,万历皇帝朱翊钧端坐于龙椅之上,神色肃穆。
高拱与张居正跪地行礼,高呼万岁。
朱翊钧微微抬手,道:“两位爱卿平身。今日召你们前来,乃有要事商议。”随后朱翊钧看向了高拱:“朕思来想去,高爱卿为开海之事殚精竭虑,功不可没。朕决定晋升高爱卿为华盖殿大学士,以表彰其功绩。”
高拱闻言,心中大喜,连忙跪地谢恩,道:“陛下隆恩,臣高拱感激涕零。臣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为陛下、为大明社稷肝脑涂地。”
张居正站在一旁,面色平静,不发一言。
朱翊钧看向张居正,道:“张爱卿,你可有何意见?”
张居正微微躬身,道:“陛下圣明,高大人为开海之事确实付出诸多努力,此乃陛下对高大人之嘉赏,臣无异议。”
朱翊钧满意地点点头,道:“甚好。”
张居正没有任何意见,倒是让朱翊钧有些奇怪。
而站在朱翊钧身后的冯保,却是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高拱,张居正。
华盖殿大学士这个称号一出来,便标志着高拱在内阁中的地位,仅次于张居正左柱国,中极殿首辅大学士。
而高拱也算是找回了自己当年丢失荣耀的一部分。
随后,朱翊钧又与高拱,张居正聊了一会儿朝政的事务,在这期间,高拱满脸红润,春光满面,但额头上却出现了些许的汗珠,不过,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而朱翊钧也没有察觉到,只有张居正一人有所察觉。
从乾清宫中出来的高拱,兴奋异常……而同在内阁的张居正向高拱说了句,要不要禀明陛下,让太医为你诊治一番,可却被高拱认为,这是张居正的有意为之,是想把自己身体不佳的事情告诉陛下,当即拒绝。
高拱回到家中,兴奋之情仍未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