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愧的应该是写这些奏疏的人。”
“你,看上一看。”
“我不看。”
“你是害怕?”
“我不怕,但我不看。”
“为何不看?”
“不愿看家奴的驳斥奏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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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朱厚熜险些一口老血喷了出来,他咳嗽了两声,而后强行压制住了:“你可知,写这些奏疏的人,早就闻名天下了,有徐阶,有高拱,张居正,甚至是为你将治安疏送向内阁的徐养正,他们一一驳斥了你,你竟然说他们是当今陛下的家奴,如此辱没他们,方能彰显你一人之清高,他们不配与你为伍,方能说明独你一人是忠臣,贤臣,良臣………”
“我只是直臣,不愿为家奴的直臣。”
“无父无君的直臣。”朱厚熜怒道。
听到这个无父无君之后,海瑞明显愣神,他看向了隐藏在黑暗中的朱厚熜,缓缓说道:“我在四岁便没了父亲,从此孤儿寡母相依为命,家母守节,一人将我带大,我自幼攻读诗书经传,立志日后如果做官,就要做一个不谋取私利,不谄媚权贵,刚直不阿的好官,因此我自号“刚峰”……”
“出而为官,母亲嘱托,尔虽无父,既食君禄,便报君恩,视君如父……”
“世间不止我一人视君如父,天下百姓亦多以陛下为父也……”
“然百姓其于灾荒馁腹无食之际,陛下安在,其父安在……”
“然百姓受官吏迫压卖儿鬻女之时,陛下安在,其父安在……”
“然百姓于遭天灾无以继生之时,陛下安在,其父又安在……”、
“这个世上,唯有陛下一人能看懂我的治安疏,也唯有陛下一人,可当面驳斥与我……”
朱厚熜听完海瑞的这番话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咳嗽不止……黄锦赶忙在身后轻抚朱厚熜的后背,好一会儿,朱厚熜的咳嗽声才停了下来。
“你的意思是当今陛下,是昏君……”
海瑞叹了口气,闭上眼睛。
“为何不答?”
“无话可答。”
“旨意要答。”
海瑞重新睁开了眼睛:“昏君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