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时候,真定发了大水。”郑直斟酌用词“死了好多人,更有无数人家破产有好多田就被俺一个好朋友弄到手了。因为数目太大,他怕招祸,想着出手一些,你要不要?好田一两银子,中田八钱,下田五钱。”
“总共多少?”钟毅想了想询问。
“两万顷,都在真定府和保定府。”郑直立刻道“俺晓得你赚了不少,你要多少?这是实打实的,童叟无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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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想。”钟毅最近也想着分散投资,因此对直隶八府地价也大概了解。郑直给的价钱,确实很让人心动“我去哪找你?”
“没意思了不是?”郑直没好气道“俺如今自然陪着娘子。”
钟毅笑笑“老婆奴,妻管严,我鄙视你。”
郑直从座下拿出一瓶烧锅土酒“来,这么久不见了,干了它。”
郑直之所以如此,很简单,今日冯铎的信到了。对于郑直隐晦的提醒,未来半年京畿附近有可能出现倒账潮,还有八当挤兑的问题给出了他的看法。这是机会,好机会,嘉靖会真正渗透到整个直隶八府的机会。因此非但不该阻止,还要推波助澜,推更多的人去死。同时也要筹集更多的银子,准备应对未来的遍地良田,旺铺。
于是郑直想到了他念念不忘的孔方兄弟会。这买卖他从一开始就已经察觉不靠谱,不止他,钱宁和钟毅也察觉出来了。奈何太赚钱了,欲罢不能。那么赚来的银子咋办?埋在地里发霉?
同时,一旦京畿出现倒账潮,那么土地一定贬值。如同冯铎要地价购买良田般,此刻郑直手里的,遍布真定,保定两府拢共两万顷的良田就会砸在手里。故而他才突发奇想,找钟毅试一试,后边还有钱宁。至于郭勋和焦洵,还是算了,这两个人身后都是家大业大,难保没有高人。
上次他就是一时不察,才被这两个王八钻了空子。这一次,地,宁可砸在手里,也不便宜他们。
锦奴睡得迷迷糊糊的,恍惚中听到了外边有动静。起身正要下床,鹿鸣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娘子,娘子……”
“何事这般惊慌?”锦奴并没有生气,却有些好奇。
“咱家的爷吃醉了,正好进来时遇到了杜妈妈……”鹿鸣低声道“许是昏了头,把杜妈妈认成了奴……”
锦奴初时有些恼怒,毕竟这有损她的颜面,再听则是大吃一惊,什么意思?把杜妈妈错认成了鹿鸣,错认之后,能做什么?细听动静,脸色变换,片刻后,叹口气“这个冤家。”
说实话,事到如今,杜妈妈已经有些碍事了。所以这几日,她正在有意无意暗示对方可以回家养老。如今出了这事,杜妈妈走不了了。
“去院里盯着。”锦奴自然对老喇唬不满,可是也懂,对方这一阵因为无法参加武举,郁结在心。他愿意折腾也好,总归不用压在心里。
鹿鸣应了一声,出去了。这么吵,锦奴也睡不着。干脆起身引亮烛灯,坐到了书案旁,随便拿了一本书想要看,却不想是那个杀才誊抄的《水浒》。这下更心烦,不由盘算起明日该如何收尾,又如何惩治一番老喇唬。
外间又有动静,进来的却是二嫚儿“这是怎么说的?多吃了几杯酒,也不瞧瞧谁家的菜,就乱拱了?”
她如今被老光棍快宠上了天,六百多里路,虽然有些疲惫,却一点都不辛苦。每日只盼着这种爱怜多一些,长久一些。因此得到老光棍回来的消息,也就不顾脸面的追了过来。却不想竟然遇到这么一个事,只好先来给那冤家灭火。
刚刚进来时,她也瞅了眼,这怕不是早有预谋吧?那么大,这次可是一次喂饱了。
“你也来气我。”锦奴合上书,抱怨一句“吃多了酒?我瞧着那是借题发挥。那么大,他最喜欢了。”
二嫚儿哭笑不得,坐到了锦奴身旁“得了,得了。你不是也舍不得杜妈妈吗?如今就当不知道,就好了。”
“说得轻巧。”锦奴原本不过是假意发怒,此刻却有些弄假成真“那是我的奶娘,你让我……”
“他考不得武举,不敢去考文举,心里憋着难受。总这样,身子会垮的。男人嘛。”二嫚儿痴痴一笑“吃着碗里盯着锅里的,永远没个够。你越拦着,他就越想,你不吭声,他难道放着妹妹这样的大美人不疼爱,去勾搭老菜帮……呸呸呸……”
锦奴一听,没忍住笑了起来,拉住二嫚儿的手“姐姐可不是那……,否则他能见天的往你那跑?”
“瞧瞧,这又拈酸带醋到我这了。”二嫚儿一副恼怒模样“没良心的。”作势甩开锦奴的手。
奈何锦奴如今跟着老喇唬学的赖皮了,竟然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