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通过编入八旗的方法来抬高这些人的地位。让这些曾经被人瞧不起的贫民变成人人恭敬的新贵。这冷不丁的暴富际遇,任谁也要对建逆感恩戴德。”
“那么这些人该怎么报答人家恩情?那就只有一条路,就是给建逆当兵!这些人要守卫自己分到的田产房屋等财物,就要和官军拚命,否则他们又回到一贫如洗的境地。所以在这些人眼中,没有什么汉人和女真人、朝廷和叛逆的区别。谁给实惠我就给谁卖命!这一点,与标下控制‘还乡团’和‘侦缉队’的法脉是一致的。”
“你接着说,本座不会怪罪你!”熊廷弼背负双手,见杨林说到此处看自己的表情,便安抚道。做为朝廷重臣他明白这个年轻人所说的一切。只不过他还没有意识到建州女真的潜在威胁有多大。
“大人,建逆能给军民百姓的我们要加倍的给,这样我们才能化解其笼络人心的手段。例如在辽东服役的官兵,要保证饷银的按时发放,要赏罚分明公平公正,要有提升职位的空间和渠道。对百姓,有田有地的要减免赋税和徭役;无田无地的要分发土地田产,争取他们不与朝廷离心离德。至少不能让他们投了建逆去给人家卖命。如果我们这些都做不到,那么就真的太失策了。”
“嗯......”熊廷弼沉吟了下没有言语,紧皱眉头看着跳动的烛光,眼里逐渐布满了凝重和焦灼。他是第一次听到这些话,也是第一次遇到敢说这些话的人。其他人不是不敢说而是根本就没想到这些。
就在熊廷弼沉吟之际,杨林又说话了,他道:“大人,标下知道包括您在内,朝廷上下都没把建逆之乱看做心腹大患,只是当成与播州、宁夏之乱那样的叛乱来看待。标下认为这是要犯大错的。说句不好听的话,如果继续这样下去萨尔浒之败只不过是个开始。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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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林指着辽东的沙盘模型道:“由西向东,关内通往辽东的陆路只有山海关、宁远、锦州和广宁这一条路。其余方向均不是我大明之地。也就说,建逆只有一面对敌,这与以往关内各地发生叛乱,四面都有官军进剿的形势不一致。”
“朝廷为了消灭建逆,势必要不停的派遣官军来到辽东。但是受地形和路途远近所限,援辽官军不能同时到达,必有先后之分。迫于粮饷紧张和朝廷的压力,先到辽东的官军必然要先发起进攻,可兵力却比建逆要少很多。”
“这种多路进剿看着声势浩大攻势不断,涨了朝廷的脸面。可惜却为建逆集中优势兵力,以逸待劳、逐一击破我各路援辽官军创造了条件。就和添灯油一样,来一波被灭一波。久而久之,辽东就成了我大明流血不止的伤口!”
“咝——”,熊廷弼是明白人,听杨林讲完后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他知道,朝廷有九成的可能性要按照这位年轻人预测的那样去做。他反复观看着沙盘上的地形,用手一寸寸的比量距离,心中在进行着各种推算和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