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荣有些气馁,“我没能在他老子活着的时候,杀了他老子,直接报仇,而今却是连他一个毛头小子杀也不了!”
这不是他第一次策划杀害墨承影。
之前他带了寨子里身手最好的兄弟,去过京城,打算在摄政王上下朝路上伏击他。
奈何摄政王明里暗里的护卫太多、身手太强,他的人还没有近墨承影的身,便已经被处理了,折损了数名兄弟,最后还是回奇峰寨蛰伏,等待时机。
今儿这时机是来了,墨承影离开了京城,来到自己地盘。
结果没想到是自己中了他的招,若不是跑得快,自己苦心经营的奇峰寨,今晚便要全军覆没。
“人生能有几个二十年,安用,我这辈子是不是没法替爹娘报仇了?”
“未必!”
陆安用与齐荣一样,也是被先帝赐死全家,同样与墨家有不共戴天之仇,二人你知我仇、我懂你伤,知根知底,相互扶持走到今日。
他掏出针包放到齐荣面前。
“这是……”
齐荣双眸睁大,他迫不及待打开半被烧毁的针包,因为激动和期待,手有些微微颤动。
“金针?是、是……”
陆安用起先只是疑心,现在看到齐荣的反应,倒是愈发肯定了,“是姜家金针对不对?”
牛皮包虽然烧毁,金针未曾被熔,姜家金针在捻针位置纹路特殊,齐荣作为姜家唯一逃出来的男丁,这辈子都不可能忘掉。
齐荣,不,姜从容点头,“你从哪里得来的?”
“说出来大哥可能不信,这针包是王妃身上落下来的。”
“王妃?”
陆安用点头,“当时王爷还想不顾生命去捡,可见是个极重要的物件。”
姜从容捏着针包,脑海中瞬间涌现无数种推测,“你说有没有可能……”他挑了一个最不可能、却最期待的推测,“我姐姐没死,王妃是她女儿?”
“除了这种可能,我想不到别的解释。”陆安用再次看到希望,他摇着羽扇道,“或许这便是天无绝人之路。”
姜从容又摇头,“不可能,狗皇帝心肠歹毒、赶尽杀绝,唯恐姜家留下一个血脉,派杀手暗中寻找,那几年,城中好几对相貌酷似我和姐姐的姐弟,无端被暗杀,我姐姐不可能留在京城的。”
他便也是因为听说了暗杀之事,才以为姐姐早就已经遭了毒手,不在人世。
陆安用又道:“前两日陵州城当铺的掌柜传信来,说是有人将您放在当铺那块玉佩强行拿走。”
那掌柜算是自己人,自然事事汇报。
“什么人?”
“镇守军大将、摄政王泰山,沈庭,他还特意留了个地址,说是您若去寻,便让掌柜派人去找他。”
当时沈庭为了“抢得”这个玉佩,模糊说过自己来自京城,以此施压。
丽州百花楼事件之后,朝臣为避嫌,不管有没有事,都不敢踏足先发城周围,眼下能在这方圆数百里内,用京官身份压人的,也便只有镇守军的人。
掌柜的凭着沈庭命人留下的地址,朝着这个方向,想方设法、动用各种关系打听出来。
确定是沈庭。
倘若眼前的推测都是真的,那他杀掉墨承影、灭掉整个墨王室,为姜家和陆家报仇指日可待,甚至还有可能为姜陆两家翻案,或者还有别的……
有些事,光想想便觉得畅快。
姜从容心潮澎湃,坐都坐不住,他刚起身,外头急传。
“大当家不好了!镇守军杀过来了!”
“果真如我所料,姓墨的真是一点委屈也不能受。”姜从容心下生了一计,对陆安用道,“你先走,我留下。”
“大哥,要走一起走!咱们兄弟生死与共!”
“不!”姜从容斩钉截铁道,“你先离开,我们京城见!”
奇峰寨不只有土匪,还有从山下抢来的娘子、被迫生下来扩大寨子实力的孩子,以及抓上山来耕地做苦力的村民。
齐荣计划将这些人捆起来,丢进一间房里,将房子点燃,说是要在临走之际将所有人灭口,以免泄露消息。
而他也将成了其中一员——被绑的一员。
镇守军不是土匪,不可能杀害无辜百姓,他若作为无辜百姓出现,又以金针、玉佩为信物,认下江佩蓉。
那么报仇的事情,就变得轻而易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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