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着大棉袄,清水似的少年。
他扫过屋子内的老人们一眼,不含任何其余神色,只是看完让开身子,露出他背后的身影。
“你的事情,我不多管。”
“应该的。”那身影说。
老人们从座位上豁然起身,面容上凝固错愕。连脾气最火爆的绿袍老者也止不住后退半步。
“王……”
高大男人抱胸打量着屋子里大巫们,古铜色皮肤凝练的如同铁水铸成。他黑发钢针般凌厉,一根一根桀骜的不肯蹋下。
打量老人们的那对眼瞳里有三枚眼珠子在转动,遵循某种轨迹规则。
“很惊讶?不该啊。”蝼说。
“你们几个老家伙当初不是对我自信满满吗?张口闭口吾王不可敌。怎么我出现在这你们一副驚讶的模样,晚上古修士有大动作,你们又挡不住,不还得靠你们口中不可敌的王。”
“话怎么说来着?王不可敌!语气到位不?”
“这……”一老者涨红脸。
“说的就是你,老的快死了还一副中二样子。成天和你两孙子鬼混。”蝼走上前,拍拍老者肩膀。
“还有你,这么拼命做什么?差点栽了。”蝼又和另一个老者碰拳。
“今夜还能再拼命点。”
“屁!”蝼不屑。“留着你老命看你孙女结婚吧!”
全是副铁骨铮铮好兄弟的样子。
李熄安靠在门框上,揣手。蝼还有这样一面,与最初的神秘完全背道而驰。他不意外。君王也并非全是作为君王的那一面存在,蝼能为黎部人抗击皇者,至今仍然守护这里,说明他深爱这片土地,深爱这里的人们。
既然深爱,没有必要高高在上生人勿进的模样。
蝼和每个老人碰拳,直到最后一位。
他的手掌沉沉地按在赤衣老者的肩膀上。
“你孙女很崇拜你。”蝼说。
“王……”老者声音嘶哑。
“你将孙女视为骄傲,你的孙女何尝不是将她的爷爷视为骄傲呢?”
“她会很伤心,会流泪。我如今无法阻止这个小姑娘落泪了。不过我更希望她是因她至亲战死而哭泣,而非是因为知晓了鲜血淋漓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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