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过是送人去咸阳,途经此地,哪里认识这户人家的主人!”这人笑道“我不过是看有秦吏正在不远处核查户籍,若是这户主不再一个时辰内返回,恐生祸事,所以才这么说的罢了!”
“原来如此!”张良惊叹于对方观察的仔细,于是主动自我介绍道“在下张良,颍川城父人,韩人,敢问阁下姓名。”
“不敢,在下萧何,沛郡丰邑人士!”这人也介绍道。
“原来是楚国人也!”张良道。
“非也,天下已经没有楚国了,在下现在乃是秦人萧何!”萧何道。
“哼!”张良一听,不由得心中有些愠怒道“楚国才亡不过数年,楚国大将项燕曾经发誓说,楚虽三户,亡秦必楚,莫非萧何兄,已经忘记了自己的母国了吗?”
“此言不可再说!”萧何急忙阻拦道“当今天下已定,始皇帝威服四海,天下肃宁,张良兄便纵有凌云之志,也不可明言,否则必会引来灾祸的。”
“此言差矣!”张良道“秦皇虽然强行压服天下,但天下人心却未归服,六国遗民也都心怀故国。秦皇志大才疏,僭称自己为始皇帝,认为自己的功劳已经盖住了三皇五帝。”
“但却不知,三皇五帝是以自己的德行一统天下。但是秦皇空有威却没有德,一面发动十数万百姓新建阿房宫,一面又发动数十万百姓修建帝陵,现在他又想将秦,赵,燕三国的长城连在一起,修建一条万里长城。”
“若此城一开,则需耗费民力百万。天下本就是被秦国强兵而压服,早已受够了战乱之苦。秦皇不与民修生养息,反而要再一次动用民力,使母亲失去了自己的儿子,妻子失去了自己的丈夫,孩子失去了自己的父亲。百万民夫,能回者十不过一二,长此以往,只需秦始皇身死,天下如何不反?”
听到张良的话,萧何目瞪口呆,最后叹了口气道“张良兄的这番话,我从没有听过,也请不要再对我说了。”
“呵呵,我本以为萧兄是天下英才,想不到却如此的胆小怕事。我张良没有那么多可怕的,我本韩国丞相之后,本就应为韩国赴死,死亡又有何惧焉!”张良笑的豪迈,萧何却不说话了。
这个反应让张良颇感无趣,他的目光开始在周围的街道上巡视,然后看到,有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从街上走来,顿时笑着问道“萧兄可看得出这个少年的来历?”
“此人乃一介布衣,有何可看的!”萧何不以为意道。
“非也,我观此人必为王世公侯之子!”张良笑道“你看此人虽衣衫褴褛,却气度不凡,尤其是你看他腰中揣着宝剑,行则必配宝剑,此乃楚国公室王孙之行也。”
“所以我断定此人,必是楚国贵族之后,而且与吾等一样深恨秦国,未来天下大乱,必与我等志同道合,共复六国!”
两人正说着话,这少年忽然也发生了变故,不知何时,有一个屠夫,挡住了这个少年的去路。
这个屠夫人高马大,身体相当于三个少年的大小,却羞辱少年道“你虽然长得高大,还喜欢在身上佩戴刀剑,自以为自己是昔日的贵族,但我知道,你其实就是一个胆小鬼。”
少年听了这话不与他分辨,而是想要绕路离开,但这屠夫却始终挡在了少年面前。
此时周围已经有很多行人聚拢了过来,围着看热闹,屠夫见人多,心中不免有些得意,于是便继续道“你别以为不说话就能够否认这些。你不是喜欢在身上佩戴刀剑吗,你若是真有胆子,就用你的剑刺穿我的肚子。若是没有胆子,就从我的胯下钻过去。”
这个少年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个屠夫的身形,然后俯下身子,居然真的从对方的胯下钻了过去,众人顿时一番哈哈大笑,声音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