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的风如冰刀般割在程宇的脸上，他裹紧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旧棉衣，站在网约车公司的门口，心中五味杂陈。这扇门的背后，曾承载着他对生活转机的一丝奢望，可刚刚经历的一切，却将这份奢望击得粉碎。

“每天能有500块收入，去深圳跑的话，一个月稳赚一万多。”招聘女孩的声音犹在耳边，那语气就像在描述一件板上钉钉的事。程宇当时就觉得这承诺太离谱，可生活的重担压得他喘不过气，哪怕只有一丝可能，他也想抓住。

“您的征信没问题吧？花呗额度多少？之前具体是做什么工作的？”女孩连珠炮似的发问，让程宇心里直发毛。他不禁皱起眉头，眼中满是疑惑，忍不住问道：“开网约车和这些有啥关系啊？我就想安安稳稳跑个车，挣点辛苦钱。”

女孩却只是敷衍地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继续说道：“要是您条件合适，车可以租也可以买。租车交，买车的话，我们有特殊的代购模式，很划算的。”

程宇彻底明白了，这哪是什么招聘，分明是变着法卖车。他气得双手握拳，压低声音，愤怒又无奈地说：“你们这不是骗人嘛！打着招聘的幌子，让我们这些想找工作的人背上贷款。我还以为能有个正经工作，能有点盼头，没想到又是一场空。”

女孩依旧保持着那公式化的笑容，说道：“先生，这也是为您提供更多选择嘛。现在很多人都通过这种方式开启了新事业。”

程宇冷哼一声，转身就走，嘴里嘟囔着：“新事业？是新的陷阱还差不多。”他想起这些年遇到的各种“漂亮商业模式”，开发商信誓旦旦说帮着平负债，最后不过是把房子车子强塞给你，用一堆漂亮话掏空你的钱包。这些经历就像一场场噩梦，让他对生活的信任一点点崩塌。

走在回家的路上，程宇的脚步格外沉重。街边的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他望着自己的影子，满心都是凄凉。回到家中，他一头栽倒在那张破旧的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发呆，生活的压力如同一座大山，压得他几近窒息。

突然，手机的短信提示音打破了寂静。程宇拿起手机，看到是医院发来的复查通知，他的心猛地一紧，手指不自觉地颤抖起来。一年前，他做过新冠感染后的肺部筛查，现在医院突然通知复查，这让他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可怕的念头。

第二天，程宇早早来到医院。医院里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人来人往，嘈杂又忙碌。他在挂号处排了好久的队，每挪动一步，心中的不安就增添一分。终于挂上号，他前往检查科室，脚步沉重得如同灌了铅。

走进检查室，一位年轻温柔的护士让他按照要求进行各项检查。程宇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眼睛紧紧盯着护士的一举一动。护士操作仪器时，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这一细微的动作，却像一道闪电划过程宇的心头。

“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问题？”程宇声音颤抖，带着明显的恐惧。

护士连忙安慰道：“别着急，还不确定，我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