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

萧灵儿上前，想说些什么。

林凡轻轻摆手：“无需多言，你先疗伤。”

“是，师尊。”

她点头，默默退到一旁。

随即，林凡朗声道：“今日一战，我宗上下所有人表现都极为优异，暂且休整一日，一日后论功行赏。”

“人人有份。”

“大长老，还得麻烦你们稍微劳累一些，准备三日后的收徒大典。”

“多谢宗主！”

此话一出，弟子们欢呼雀跃。

虽然方才的确极为危险，甚至堪称恐怖，几乎都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但终究是胜了。

且揽月宗上下，唯有连伯受伤最重，其次便是萧灵儿，爆发过度，后遗症颇为严重，需要时间恢复。

其他人，几乎无伤。

这种感觉，真的太妙了。

尤其是对于普通弟子而言。

他们大多都是第一、第二境修士。

少数为第三境。

面对大能，不过是蝼蚁一般的存在，按理说，哪怕是第五、第六境修士遇到第七境强敌，都只能引颈就戮，根本没有反抗的资格与机会。

但今日在林凡的带领下，他们靠着逆伐大阵，却真就逆伐大能了！

这种成就感、这种参与感、这种爽感···

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他们散去，但口中却是念念有词，难以淡定。

“你快掐我一把，我怕自己是在做梦。”

“伱以为我不怕吗？特么的，方才我···斩大能了啊！”

“你别吹了你，那是你斩的？！”

“不是我，但···我也出了一分力啊。”

“难道我不是？！”

“···”

······

五位长老却是未曾第一时间散去，他们尽皆面带无比欣慰的笑容，看向此刻平平无奇，却又光芒万丈的林凡。

欣慰之情不足道哉。

“那必然是我等做过最正确的决定。”大长老感慨。

二长老无情拆台：“难道不是因为我等都不想背锅的缘故么···”

“咳！”

众长老顿时尴尬。

“话是这么说。”李长寿嘀咕道：“虽然阴差阳错，但也是我们几个老家伙的抉择嘛，咳咳咳。”

“那倒是。”

巫行云展颜一笑：“而且，宗主不仅仅是领导有方，其悟性更是远超你我不知多少倍。”

“那剑十一···”

她眸子里，似乎有剑光涌动。

“太强了！”

“陆鸣未曾施展的剑十一，宗主却是自行悟出。”

“···”

······

火云儿走了。

跟着萧灵儿一同，担心她的安危。

剑子却是留下来，大呼小叫。

“哇，林宗主，教教我，麻烦你教教我。剑十一，剑十一啊！”

“胡闹！”

王腾蹦出来，感觉自己被绿的他，怒道：“怎么说话呢？叫师公！”

“额···啊？”

剑子懵了。

王腾骂道：“你啊什么你啊？你得叫我一声师傅，但宗主是我师尊，难道不是你师公？”

剑子开始哆嗦，面色随之发白。

“是，是这么回事儿。”

他无奈，抱着三叶，眼观鼻、鼻观心，一时无语。

最担心的事儿，还是发生了。

但是···

躲不过呀。

唉。

他叹息道：“师公。”

“嗯···乖。”林凡憋了一会儿，一声乖，几乎彻底将剑子整破防，险些嚎啕大哭。

分明是同样的辈分啊！

年纪也就是在伯仲之间。

结果自己竟然平白无故矮了两辈，这一声乖，也未免太打击人了些。

他深吸一口气：“师公！”

“我想请你指点剑法，想与你同境界一战。”

王腾瞪眼：“你怎么想的？”

“你能是我师尊、你师公的对手？”

“他老人家全身都是无敌术，随便一招就能将你轰成渣，还同境界一战，就是高一个境界你也不行啊！”

“没被虐过？”

林凡轻拍王腾肩膀：“低调。”

“低调。”

把自己吹的都不好意思了。

剑子却是面不改色：“被虐过，而且被虐的次数不少，但也正因如此，我才无惧啊。”

“何况师父，难道你忘了？”

他盯着王腾，双目流露出怪异之色：“乱古传承是你传给我的啊？”

“乱古传人，何惜一战？”

“更无惧一败！”

“额！！！”

王腾一愣。

得，自己还真差点忘了这回事儿，乱古传人嘛，还真就不怕失败，而且追求的就是败，但问题来了。

就算你是乱古传人，你如此淡定说出无惧失败之类的，也未免有些离谱？

不等王腾回话，剑子又道：“不仅仅是师公。”

“萧灵儿那边，待她恢复了，我也是要与之一战的。”

“我知晓自己不敌，却也要拔剑相向，证明我自己！同时，追求一败！”

啪！

王腾一个暴栗，打断剑子的逼气。

“你装什么呢？”

“没大没小！”

“我大师姐萧灵儿的名讳是你能叫的吗？那是你大师伯！！！”

剑子浑身一晃。

脑袋被敲他无所谓，但这一声大师伯，却是让他格外抗拒，几乎绷不住了。

“那···”

他咬着牙：“那我也要战。”

“此番在揽月宗若是能连败两场，便能离百败更近两步！”

王腾眨巴着眼。

林凡却是迟疑道：“你···”

“败了之后，真就不会有哪怕半点不爽么？”

“那自然还是有的。”剑子苦笑道：“不过败啊败的，也就习惯了。何况我乃乱古传人，败是应该的。”

“嗯，应该的。”

“···”

“我看明白了，你的确是没有任何心理压力。”林凡深深看了他一眼：“乱古的传承我并不了解，更不知道其为人。”

“但所谓一路大败、百败之后诞生魔胎···既然是魔胎，想必，也算是心魔的一种吧？”

“你如此心态，败也无所谓，倒有些像是破罐子破摔的味道。”

“如此心性，百败之后，还能诞生魔胎吗？”

剑子一愣，懵了：“啊？！”

他沉下心来一琢磨。

坏了！

似乎的确如此啊！

魔胎，是什么魔？

那特么是心魔。

每败一次便积蓄一些‘怨气、怒气’，百败之后到达顶峰，从而诞生魔胎。

可自己现在却觉着无所谓，若是如此，百败之后，还能诞生魔胎吗？

还真不好说。

林凡一番话，直接将剑子干懵了，脑瓜子嗡嗡作响，连忙道：“那依师公之见，我该如何？”

“我觉得吧，你不能只求败，得每一战都抱着必胜的决心。”林凡沉吟着。

他倒是没坑剑子。

毕竟是自家徒孙，且自己能共享他的战力，自然是他越强对自己的好处也就越多，因此，才费心琢磨、指点。

“当你抱着必胜的决心去迎接每一场大战，我想，无论最终胜败与否，对你而言，都有大好处。”

“胜了，对你而言是提升。”

“败了，你心中必然会十分懊恼甚至是悔恨、绝望？如此心性，应当适合修炼乱古传承才是。”

“啊？”

剑子彻底麻了。

林凡这番话，很有道理。

“可是，如果我突然胜了，岂不是连败中断？”

“再来百败？”

“且若是保持如此心态连败一百场，我恐怕···真会崩溃吧？”

他感到绝望。

连败中断就得从头开始。

可若是一直保持连败，每一次都抱着必胜的决心，却依旧疯狂连败，那种挫败感、绝望感，自己能抗的住吗？

怎么想都不对劲啊。

这不是自讨苦吃吗这？

我是想修炼乱古传承，但我不想把自己真搞成走火入魔啊！

“师尊说的对！”王腾在一旁帮腔：“崩溃什么崩溃？我相信你，你的心性极好，能抗住！”

“你就是专门为乱古传承而生的！”

剑子一脸生无可恋，盯着王腾，嘴皮颤动，却终究没说出话来。

你这话说的。

感情在你心中，我就是受虐狂呗？

被虐千百遍还乐在其中那种？

他倒是想问，但真怕问出来之后，王腾回上一句：“难道你不是吗？”

那才是真特么扛不住。

林凡又分析道：“百败之后诞生魔胎，这百败，你必然是躲不了的。”

“不过，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让你那么容易中断连败。”

“请师公指教！”

“很简单，你不要去挑战弱者，就挑战强者。”

“各大圣地圣子、圣女。”

“各大不朽古族神子，而且是排名靠前的神子。”

“各大仙朝太子···”

“总之，你就去挑战那些名气比你大，天赋比你还好之人。”

“如此一来，你想胜都难，自然也就不会那般轻易被中断连败了。”

剑子：“···”

你说的好有道理。

我竟无言以对！

“那···请师公赐教？”

“不合适，时候不合适。”林凡摆手：“这大战刚结束，还没打扫战场，你急什么？”

“待你大师伯恢复伤势出关，你与她一战之后再来寻我。”

剑子：“···”

他苦哈哈一笑。

两位护道者也是极为尴尬，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