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吾兵器。”
眼见相距一百多米,王言大喝一声,于马上将大自然馈赠的马朔交给身边快马跟随的亲卫,他自马背上解下强弓,挽弓搭箭。
当真弓开如秋月行天,箭去似流星落地,一道道箭矢,直往敌人后心射去。
他的骑兵,骑射之能还差很远。马上行弓,不是说话就行的,而是要经年累月的练习,方才能成,这更加重了骑兵的成本。尽管现在跟随他的是亲卫,多有训练,但时间到底还短。
不过现在见大将军张弓搭箭,后边的亲卫也散开队形,取下马上弓箭,张弓便射。准头不够,数量来凑,密集攒射,饱和打击。
王言也是十分鸡贼的,他不射落后的人,就利用他夜视的好眼神,瞄着敌人中间的射。如此一人落马,连累后边的人,影响后边的行进速度。再有亲卫的饱和打击,没跑出去两公里呢,已经被杀了一多半的人。
终于,随着前方被护在中央的人露出身形,大将军精准的一箭将其射落马下,只听得一阵惊呼,剩下的那些敌骑便四散逃去。
纵是如此也没有停止追杀,谁知道他们中是不是还有重要人物。所以大将军连珠神射,又费了一番手脚这才解决战斗。
直到这时,众人才打马回走,收拢走散的战马,找活口问问,何人领军。
双方互相都是不熟的,斥候交战了一个冬天,没有任何的往来交往,来人就杀。如此情况,自然也谈不到细作探听情况。
不似中原诸侯争霸,攻个城池,就有人说认识城里的人,再不就是城里有人来投,还能往来互派细作……
若非如此,这一次的乌汉联军,也不会败的如此快。他们当然知道王言曾在昌黎夜袭破军,但是现在寒冬未尽,虽说白日渐暖,但夜里仍旧是可以冻死人的天气。哪里想到,王言竟然两天行军两百三十里,觉都不睡就攻城,攻了城还不在城中休息,还要行军二十里,过来打生打死。
惯性思维害人,他们以为自己这样,便料想黔首出身的王贼团伙不如他们。吃了大意的亏,自然战败。王言也算是一招鲜,吃遍天了。两度夜袭,两度功成。
过得少许,亲卫来到王言面前,先是狠狠的踹了一脚地上已经死透了的尸体,这才拱手说道:“大将军,此人便是乌桓单于丘力居,方才百余骑中,还有其一子。阜新一代与广武卫相据之敌,为苏仆延。柳城之敌,乃右北平乌桓单于乌延,其引域外乌桓兵马,合计万余,欲攻我腹地,尽取昌黎、徒河。”
王言奇道:“如此详实,谁人所言?”
“公孙度之二子,公孙恭。其为将军一箭穿腹,已难活命。他求速死,乃尽皆相告。”
“人可杀了?”
那亲卫咧嘴一笑:“岂能叫他痛快?公孙家助贼攻我等,坏我等大计,不让我等安心耕作,尚不知害民几多,合该冻死荒野,为野兽分食。”
没白培养,已经有了阶级斗争的意识。王言哈哈笑,拍着此亲卫的肩膀:“汝有进益,甚合吾意,当常怀此心,教我袍泽家人无忧矣。”
“此全赖大将军耳提面命之功。”
“去休去休。”王言摇头笑骂……
现在是小冰河期,这时候又是深夜,温度零下十多度,再加朔方的风,实际体感温度就得零下二十多度。打仗的时候热血涌动,一往无前,打完了全都冻的跟孙子一样。
这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不着急处理尸体,不怕生疫。正是在满是敌军尸体的营寨中,五千余人找着没被烧的营帐,硬挺着熬了粥,众人舒舒服服的吃了一顿,便给帐内的炭火烧的更旺,蜷曲着睡了过去。
这时候也不怕敌人集结复返来攻,亡命奔跑,待到泄了身上那口热气,只要稍一停歇,便再跑不动。他们很多人都是单衣,撑死了穿两层,中间夹些草,如此穿着,又亡命奔逃耗了气血,能不能挺过这一晚都两说。
如此一觉直睡到翌日中午,众人这才缓和过来,待到吃了廖化先前半道抢走的粮食,已经是到了下午。
王言遣人到襄平,让城中兵马出来收拾战场,把尸体火化。随即收拾了一下敌营没烧的粮草,再一次的开始急行军。
兵贵神速,他这边过了三天,其他几地的战事如何还不好说。他们这里当迅速支援,早日结束此战,安心种地发展才是正理。
此次行军,是要横跨辽河平原,从襄平往阜新处进军,帮助广武卫大破苏仆延统领的一万余兵马。这一战过后,当绕山道而走,偷袭柳城,将来袭昌黎、徒河之敌尽皆歼灭。
自襄平至阜新三百五十里,自阜新至柳城又是三百里,自柳城回到徒河二百里,若算上兴兵之前,从徒河至平郭,由平郭往击襄平的距离,这一战,王大将军是真正的转战千里,自此辽东定鼎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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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