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时候,缩着颈子并着膝,低声下气,活像一只受惊的小鹌鹑。
风沙哼了一声,扭脸冲栏杆,去看楼下彩台上的表演。
绘声吓得双腿发软,身子没挺住,马上从蹲变成了跪。
几下没支起来,赶紧手足并用爬到主人身边,哆哆嗦嗦地跪住了。
琢磨是趴到主人腿上让主人打屁股,还是先寻根棍子,让主人打起来更趁手。
想了想又觉得场合不合适。
那该怎么办才好呢?
想了半天想不出来,越想越怕,越瑟瑟发抖,越不敢抬头。
风沙哪知道绘声在哪儿胡思乱想,打算看看表演消磨时间。
结果看着看着看进去了。
下面亦是一出杂戏,演得是旧蜀的一桩恋爱悲剧,名为“柘枝”。
悲剧就悲剧在男女地位悬殊,最后被迫永别。
临近尾声,歌女唱起前唐韦庄的“伤灼灼”。
灼灼,蜀之丽人。
这出“柘枝”,讲得就是灼灼和裴质的爱情。
尝闻灼灼丽于花,云髻盘时未破瓜。
桃脸曼长横绿水,玉肌香腻透红纱。
多情不住神仙界,薄命曾嫌富贵家。
流落锦江无处问,断魂飞作碧天霞。
歌声缱绻悲戚,风沙不由想到小竹。
地位到了一定层次,动见观瞻,很多事情根本身不由己。
比如他不收李淑婷,却收小竹,东鸟总执事一定会暴怒。
小竹将会陷入巨大的危险。
可是他真的不能收李淑婷。
如果最后护不住小竹,小竹的下场恐怕跟灼灼一般无二。
风沙想入了神,回神后转头看了一眼,更气不打一处来。
蒲瑜还趴在那儿一动不动呢!绘声居然还跪着一动不动。
好歹生了一对桃花眼,这么漂亮的眼睛难道用来出气的?
这蠢丫头,眼里怎么就是看不见事呢?
风沙有气无力地训了绘声几句,绘声这才如梦初醒,赶紧把蒲瑜拖上塌横躺。
又是接脱臼,又是掐人中。
终于把蒲瑜给弄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