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蜡面贡的人,一定知道这茶多么珍稀,知道这茶多么珍稀的人,才会知道她能拿出这一饼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情。
蜡面贡可不是财大气粗就能买到的,根本就没有地方买,也没有人敢卖,敢卖的人也不会卖,自己留着品味不妙吗?
在座诸人倒抽口冷气,居然是贡茶。
他们这辈子都没有见过御用的东西,甚至都没听过,自然也不晓得什么蜡面贡。
一个个忍不住低下头,连碰都不敢碰了,无不臊得脸通红。
这可是皇帝喝的茶,居然被他们胡乱泡开,当大碗茶喝了。
“仅是侥幸猜中罢了。”
兰萍叹道:“当年父亲进京面圣,陛下恩赐给家父一袋,据说是闽王的上贡。人家幼年调皮嘛!偷偷打开闻了看了,为此挨了一顿家法,这辈子都忘不掉呢!”
诸人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
看她的眼神更加不同了,多了些胆怯和自卑。
哪怕兰萍像个粉雕玉琢的瓷娃娃,瞧着非常可爱。
人家父亲居然能够面圣,还能得到御赐的贡茶?
不是天之娇女是什么?地位差距实在太大了。
“尽管挨了家法,奴家还是觉得值千值万值,可惜终究没能品尝,惋惜至今呢!真要感谢婵姐, 终于让人家得偿夙愿, 圆了小时候的美梦。”
兰萍不光会哄男人开心,当然也知道怎么哄女人开心。
感激的语气之中, 不乏溢满的羡慕和那么一丢丢嫉妒。
眼神表情十分到位,气氛烘托得恰到好处。
在座诸人更觉得这茶珍贵难得,忍不住发出惊叹
齐蝉果然得意万分,端得神采飞扬。
其实她知道兰萍根本是在自吹自擂, 自抬身价。
兰萍她爹哪有资格面圣。
顶多听人说过此茶而已。
蜡面茶之所以名为蜡面, 正因为茶汤如乳,好似熔蜡。
这么特殊的茶汤,但凡见过,哪怕仅是听过就不可能忘掉。
经此一遭, 别说齐蝉那些伴当不敢大声说话, 连一众女人都不敢叽叽喳喳。
一个挨着一个拿起架子装深沉;一个赛着一个端容敛眉扮淑女。
齐蝉十分满意这种气氛,感受到了大家对她的敬畏,这种感觉令她通体舒坦。
她正有滋有味地回味着呢!阿紫把李含章给领了进来, 身边也跟着一位女伴。
大家像迎接胡迪一样纷纷起身欢迎,然后一个个止不住地往李含章的身侧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