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也。汝知过否?可记得守关之责?”土地公责问。
“以冥河为证,晚辈万万不敢忘。”敬缘把头颅压得更低来恳求,“若先祖愿助晚辈脱困,敢振作御敌,不惜此身。”
“然,巫祝若殒,蒿里名存实亡。”土地公忽然叹息。
“晚辈若作壁上观,蒿里堪亡。”敬缘坚决地说,“旧年惨案先祖亦知,晚辈即为此而生,甘愿为此而死。”
土地公沉思片刻,总算答应:“罢,地府之下,先辈有迎,汝等此去不曾孤单。只是既已决意前往,休再言归返。”
“不言半个悔字,愿公为证。”敬缘的确是视死如归了。
土地公也没再说什么,挥动手里的不求人打出一道白光,直直射中了敬缘的双手;而她闷哼一声,早已被雨水打湿的额头上挤出豆大的汗珠,牙关也刹时紧咬在了一起。
白光渐渐缠绕上她的手腕,随着它愈发紧密,敬缘的嘴边也不禁漏出了痛苦的呻吟。大概十秒后,绑在她手腕上的绳子开始冒烟,接着飞出了火星子,最后松垮地滑脱在了地上。
湿漉漉的它快烧作几段了。
敬缘的手腕总算得以放松,但她本人似乎不大惬意。手腕那些殷红的环状绑痕、肿胀热辣的关节和丝丝渗出的血迹无一不在给她施加痛苦,又一齐让她蹙紧了眉毛。
可长痛不如短痛,现在不如一鼓作气彻底挣脱。
敬缘喘两口气,翻动本就疼痛别扭的手腕抓住身上的大绳结,定心凝神试图解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她总算弄松了身上的绳套。
“呃——啊!”她迫不及待地撑开双臂,又急忙解下将自己绑在老榕树上的最外圈绳索,最后以冲刺姿态跨出两个大步、摆脱了那个位置,“出来了……可恶,总算出来了……!”
土地公公微微点头,化作一道白烟飞回了土地像内。
“承蒙先祖润泽……”敬缘对他作揖行礼,又看了看自己血淋淋而扭曲的双手,像疯子一样笑了起来,“哈……哈哈,血,正是我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