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甚的是,因为只有这一个容器,旺子在梨致福舀水时只能袖手旁观。
终于,她忍不住劝道:“要不我入去拿多个锅吧。这样装一日到黑都装不完,话不定它们几时就会来撞门了。”
“大吉利是,这里咁多镇宅物,它们怎敢来?”梨致福拒绝,“而且你入去打搅她们亦不好,慢慢装算了。”
“这个锅实在太小了。”旺子因无奈和担忧而皱起来的眉头还没有松开。
“她家就两个人,还是用来煎药的,能有多大。”梨致福说着,看了看砂锅里头,锅底已经有些斑驳,大概年月已久。
尽管如此,敬缘家还是在一直用着这锅,也将它保养得不错。虽然每天都要拿来煲药,但里头那药味只有淡淡的一丝,甚至还可以拿去做饭。
当然,也可能是舀了这么久水、冲走了味道的缘故。不过最好还是不要用煎药锅做饭,饭菜总会沾点药味儿的。
记得好几年前,梨致福家里煲过一次治感冒的中药,味道实在是不好闻。那个锅洗了两遍,依然残留着一些气味。
那会儿是大冷的冬天。两个女儿可能是洗澡时玩得太久,又可能出去买菜时吹了风,突然双双发了高烧卧床不起。
恰好厂里有个工友认识一位好郎中,便用友情价替她们抓了几包药,大致是一些性味辛烈的药材。下锅只煲一会儿,整个厨房就都是冲鼻子的药味儿。
大点的梨欣还好说,小梨雨当时把嘴巴闭得跟焊死了一样。若不是最后梨欣保证给她吃糖作补偿,他们说不定会捏住她的鼻子来灌药进去。
在那之后,梨雨爱甜食爱得格外热烈,而洗锅的他则深刻地记住了那股辛辣的味儿。
比起攻邪的药物,滋补的中药闻起来则好些;不过梨致福没在家里煲过,而是闻过其他工友带的药。
以前有工友染了腹泻,一连拉了好几天,好不容易回来复工时就带着从家里煲的黄芪玉竹水。那些梨致福闻过,只有一股极淡的清香。
现在回想起来,这锅里的味道远不如那煲感冒药浓烈,比补药的气味也只强一两分,不知煲过什么药材。
但谁知道呢,也许味道早就被敬缘洗干净或者舀水时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