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陆慎哑着嗓子道歉,本想往后退一些,却被那人宽大的手掌抚着后背更往他怀里压。
“你没事就好,不用跟我道歉。”顾谨伸手拭去了他额头上的冷汗,拿过一旁的斗篷披在他身后,“是害怕这样的打雷下雨天吗?”
“嗯。”他闷声应了一句,不经意间又咬紧了牙关。
“我应该早些注意到的。”顾谨暗暗自责,手上安抚的动作却没停下来,“后面都陪着你,好吗?”
沉寂半晌,一直靠在肩膀上的脑袋才轻轻点了点。
“我去给你热点牛奶?一个人可以吗?”他轻声询问道。
陆慎点点头,直起身裹紧了斗篷。
“我很快回来,乖乖的,别再抓自己手臂。”
顾谨不放心叮嘱他,点亮了附近四五盏油灯都放在他附近,这才脚步匆匆地离开。
密集的雨丝打在窗户上噼啪作响,陆慎缩坐在床上,将整个人都埋进斗篷,鼻尖始终萦绕着一股血腥味。他迟疑地张开自己的手,指缝中残留着丝丝血迹。
那是他刚刚惊恐发作的时候,止不住抓挠自己手臂的后果,而手臂上那些本已结痂的伤口再一次被他挠破。
后知后觉的,那股细密的疼痛由神经末梢传到他的大脑,雨夜的潮湿更加重了这种抓心挠肝的痛痒感。
他本想下床找一些干净的白布将手臂缠绕起来,但鬼使神差地,他下了床竟往床边走去,抬手撩起了本不怎么遮光的轻薄窗帘向外看去。
暴雨让这个夜晚更加昏暗,教堂外的灯笼能照亮的区域十分有限,但陆慎还是清楚地看到,不远处原本应该是空荡荡的祭坛,却突兀地出现了几个黑影,看着姿势有点奇怪。
他心里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当即想出去看看,迎面却撞上拿着杯子回来的顾谨。
“怎么下床了?有哪里不舒服?”顾谨忙上前询问道。
他摇摇头,随即指向窗外:“我刚——咳咳——我刚看到外面多了几个黑影,感觉有些不对劲,想出去看看。”
顾谨顺势往祭坛广场的方向看,除了瓢泼大雨外还是一如既往的样子,他并没有看见什么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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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觉得陆慎没必要说谎诓骗自己,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后便去找了两件雨衣,手电筒都来不及拿就快速冲进了雨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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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被暴风雨统治的夜晚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顾谨和陆慎已经换下被淋湿的衣衫,又让医生给陆慎的手臂上了药,两人这才来到并排的三张病床前,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躺在上面的三名逆流者比他们二人的伤势还要严重,面目全非、皮肤溃烂,顾谨还是凭借着他们各自的着装才勉强认出来谁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