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石桥依旧,流水为空(二)

上官瑶环看着那道纤瘦的背影,温柔笑笑,道:“我义妹喜君自幼习画,尤善人物,她发现谢公二子就是十五年前石桥图上对弈的童子,而行凶老仆也是图上之人,画上之人一个个亡去,故,这便引起了我们对颜元夫之死的怀疑!”

苏无名满脸笑意,看向熊千年,“承蒙刺史信任,允许开棺,我与上官黜陟使在验尸之时,发现了元夫兄颅顶有个小孔,在他的发髻之间,我们发现了这个!”说着苏无名便取出了那装有墨疯子的小盒。

而熊千年本来还在为苏无名捧他话大感欣慰之际,忽然看到了上官瑶环清冷的神情,不免心头一惊,立即反应过来,当时若不是上官瑶环的威压,或许,自己便拒绝了苏无名的请求,真是后怕不已!

众人却不知熊千年心里如何感谢,纷纷望去那盒中之物,可唯独一人,撇开了目光,而此人正是那钟伯期。

在场的几人几乎都是南州本地之人,罗长史一眼便认出了此物,瞪大了双眼,一脸的惊讶,“这,这……”

苏无名却是不曾理会他的惊讶,而是目光紧紧盯着钟伯期,身子前倾,沉声问道:“钟先生从小就在这石桥山上采茶种茶,对这个并不陌生吧!”

钟伯期终究是做贼心虚,目光略有闪躲,看向苏无名,却是怎么也说不出话,只是不住地摇头。

一旁的李伏蝉看得直直冷笑,终究只是个普通人,虽行杀人之举,但这心态与真正的杀手相距甚远,你一个自小于山间采茶之人不识墨疯子,说出去谁信啊!

苏无名怎么可能放过钟伯期,“我给您提个醒,这个就是百毒虫的蜕壳。”

冷籍一惊,脱口而出,道:“墨疯子!莫非元夫兄是被那毒虫所害!”

熊千年也是惊疑不定,“此虫长在深山之中,只有采药之人为了牟取暴利才会被其所伤!颜元夫一直待在自家之中,这,这怎么可能啊!”

苏无名略带谑笑,眼神微微瞥向钟伯期,“那是因为有人从替药铺收此毒虫的黄老手中买走了两只!”伴着钟伯期忽然开始咳嗽的声响,苏无名说的更加起劲,“黄老一开始以为是游方的僧人,可事实上!”

苏无名一改笑意,目光如电,直直地迫向钟伯期,声音中是无限的冷意与压迫,“钟兄啊,你不想说些什么吗?”

本还在不断咳嗽的钟伯期忽然愣住,盯着苏无名久久说不出话,上官瑶环忽然冷笑一声,“怎么,钟名士还需要有人帮你不成!”说着,上官瑶环的目光已然越过卢凌风,看向了正在一旁看戏的李伏蝉,李伏蝉见到这目光,立刻心领神会,戏谑地看了一眼还在装模作样的钟伯期,大步走来,伸手便抓向了钟伯期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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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伯期大惊失色,再也无法维持淡然的神态,立刻惊呼:“等等!”

可惜,若是卢凌风还真有可能等等,可如今伸手而来的却是李伏蝉,他才不会那般彬彬有礼,你让我等,我偏不,李伏蝉张开的手掌如同五指山一般顷刻间便罩在了钟伯期的颅顶,钟伯期浑身一僵,面色憋得通红,还没来得及暴喝,李伏蝉大笑一声,手指发力,抠住头发猛然一揪,钟伯期硬生生被拽的一个踉跄,端坐的身子直直向后倒去,那满头的长发便随着李伏蝉的动作直接分离,被远远地扔进了溪流之中。

仰倒在地的钟伯期,感受着头顶传来的凉意,已然入夏的南州,热风阵阵,可如今吹到钟伯期的颅顶,却让他如坠冰窖,他不怕自己是行凶者的事实被发现,可如今这般狼狈失态,几近令他颜面尽失,优雅尽丧,钟伯期此刻真恨不能当场暴毙!

众人看着狼狈的钟伯期却再无一人维护,他们的目光完全被那钟伯期光亮的头颅所吸引,一时之间,场间一片寂静。

而时刻关注着钟伯期的言行的费鸡师,见其如此狼狈,仰天大笑,小心眼的鸡师公立即发话,“哈哈哈,原来名士是个秃子!”让你说我是江湖术士,得罪我费鸡师,你还想走,非得给你把这句还回来!

就连远处的裴喜君与薛环都忍不住被费鸡师的笑声吸引了目光,看了看钟伯期的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