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接近一整天,我疲惫不堪。
我躺在地上,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还是跟蒙着一层宣纸似的神秘莫测。
我忽然想到,既然我找到水源,那么从水源的位置到现在,我每走一段路都留有记号,无论怎么走,总不会渴死,大不了在回到水源那儿。
想到这些我站起来,凭直觉继续往前走。
天开始黑了,我的两条腿开始转筋。
每迈出一步我都觉得费很大劲。
如果不是跟踪红眼珠子的刘平,我现在已经回到沟壑的营地。
那里有吃的、喝的,还有我的同伴,现在,剩下我一个人。
恐惧其实很简单,在一个充满未知世界,只有你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方圆二十米的天地间,那会是什么感觉?
无论你怎么移动,你只有方圆二十米,它是属于你的。
你走不出去,二十米,成了一个圈儿,把你死死的套牢。
我躺在地上休息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天越来越黑,我已经看不见二十米了,甚至连十米的距离都看不见。
我打开手电筒,往左右晃了晃,站起来继续往前走。
这时我忽然听见一个声音,很清脆的声音:“往左走。”
刘平曾经听见过,我知道,他跟我说过,现在我也听见了。
声音就在我耳边响起,但是我看不见有人,这让我更加害怕。
我四周扫视了一下,没有半个人影。
我:“是谁?”
没人回答我。
往左走?
如果这个清脆的声音跟刘平听见的是同一个声么发出的,我现在不能说她是人,因为我看不见。
那她应该不会是恶意。
我转回身开始往左走。
现在,我只能相信这个声音,因为我别无选择。
大约晚上八点左右,这是我自己感觉的,应该是这个时间。
我看见了营地。
营地那儿有三四个人影,正拿着手电在不停的晃动,那是在给我信号,告诉我他们的位置。
而且,我也听见他们在喊我的名字。
我心里感到一阵温馨。
我也喊:“我在这儿。”
我看见四个人朝我跑了过来。
三个男人,一个孩子。
三个男人是贾丙、曲波和刘平。
是眼睛黑白分明的刘平。
孩子是妞妞,她手里拿着面包和水拉着我的手说:“你饿了吧,快吃吧!妞妞的那份也给你留着呢。”
我捏了捏妞妞的小脸说:“谢谢你。”
回到帐篷边上,我看着贾丙、曲波他们一脸询问的目光。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的遭遇,还有——那个红眼珠子的刘平。
但是我告诉他们一件事,那就是——我找到了水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