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阪市,王晨遇害的那处民宿外面,围满了围观的群众。在吃瓜方面,日本人似乎有着跟中国人一样的热情。众目睽睽之下,那间民宿管理员被警方架着走了出来,尽管他的面部被黑色的口罩遮住。但是隐匿在人群中的记者们还是一拥而上,闪光灯齐刷刷地闪烁着,记录着这一刻。
或许是因为看到了记者的缘故,那名男子开始大叫起来,“我是冤枉的!我不是凶手呀!警方抓错人了!请一定替我澄清呀!冤枉呀!冤枉呀!”他的呼救声引来围观群众们的窃窃私语,大家纷纷猜测警方是不是真的抓错人了。
记者们一时间也来了劲,绝不放过这一博人眼球的好机会,围堵过去,有的电视台已经拿起了话筒,将话筒直接杵到了民宿管理员的嘴边,“先生,怎么回事?你能方便说说吗?”接着又问站在那位民宿管理员身旁的两位警员:“警方这么快就抓人,有什么证据吗?毕竟这案件的受害者是外国人,方便透露下吗?”
站在那位民宿管理员两边的警员们没有回答,他们费力扒拉着赶来拍照的记者们,知道此刻必须速战速决,迅速将那位民宿管理员塞进了警车。警车的引擎发动着,可是记者们仍围在警车窗户边上,有人扛着摄像机,有人拿着话筒。警车缓慢地朝前开着,在那条巷子里行驶缓慢,直到拐弯处,立刻加速,奔着警局的方向疾驰而去。
显然,被捕的那位民宿管理员十分不服气,他一直嚷嚷着,直到警车开出去好久,甩开了围观群众和记者们,他才闭嘴。而在闭嘴之前,他的最后一句话仍然是:“你们一定是抓错人了!”
很快,他就被带到了大阪警局,一场围绕他的审讯紧锣密鼓地进行着,没有留给他一丝一毫的喘息机会。那位民宿管理员是地地道道的大阪人,姓藤本,今年48岁了,他有家室,儿子已经上大学了,在那家民宿工作也有5年多时间了。从表面上看,他似乎是一个老实本分的人,民宿老板对他的工作也很认可,同事们对他的评价也很高。
可是,据大阪警方调查,那个民宿管理员之前一直在酒吧和俱乐部工作,还曾隶属于一个暴力团伙。只是最近5年时间,他才消停下来,找了一份正经的工作。而他的妻子曾经是一家酒吧的陪酒女。他们家之前的经济状况一直捉襟见肘,直到最近几年时间,才逐渐好了起来。
此刻的藤本坐在冷硬的椅子上,他的双手被手铐固定在桌面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和迷茫。他的对面,两位警察正襟危坐,试图通过这种威压逼迫他说出实情。然而,那两位警察也敏锐地察觉到,那个藤本是个老奸巨猾的家伙,眼睛直视着警方,却也有所闪烁,应该是已经在开始思考应对之策了。
“藤本先生,我们再次提醒你,你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我想,你也很清楚,我们为什么会请你过来!”负责审讯的警察严肃地说道。
藤本不慌不忙,但是,他的老练让他故作慌张的姿态,开始了他的表演,“不,不,我,我不知道。你们一定抓错人了!我什么都没有干!”
警察冷笑一声,将一叠文件扔在桌上,文件上的照片清晰地显示了藤本大叔在银行ATM机前的操作。“这些是银行监控记录,你还有什么话说?藤本,你虽然用了死人的空头账户汇款,也懂得注销账号,但是没有想到监控这一点吧!”
藤本显然有所动摇,但是,他仅闪过一丝真正的慌张,接下来就开始了狡辩,试图力证自己的清白。他叹了一口气,一副很是委屈的样子:“我,我,我早该说了。我真的没有杀人,我只是...只是被那对情侣威胁了。他们,一定是他们陷害我的。他们,他们才是真正的凶手!”
接着,他故意用颤抖的声音叙述着所谓的“事实”:“我...我承认,我确实给他们转了钱,但是那是因为他们...他们看到了我不该被看到的事情。我,我在那个中国女生的对门房间,也就是那对情侣的隔壁房间开了房间,跟一个陪酒女发生了关系。而且,就是在那个女生被杀害的那天。我很慌张,没有敢跟警方说出实情。因为,因为没有想到发生了死人的案件。是我洗掉了那天民宿的监控录像,我只是不想让自己的事情被发现。
可是,可是,谁曾想,那对情侣居然看到了。他们威胁我,如果我不付钱,就告诉警方,说我是凶手。我不怕警方来查,可是,我的妻子和儿子知道了,该怎么是好!我,我这些年来拼命努力,就是为了证实自己改过自新。我,我......”
说到这里,他故作一副追悔莫及的样子,用双手撑着头,覆盖住了整张脸。但是从他自己双手的指缝里,他窥探着眼前两位警察的一举一动。
负责审讯的警察当然也捕捉到了眼前这位藤本的小动作,他们互换了一下眼神。其中一名警察站起身,他的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紧紧锁定藤本。“藤本先生,我们知道你在民宿工作多年,你对那里的每一个角落都了如指掌。现在,我们只需要你告诉我们,你为什么要杀害王晨。我想,你并不清楚,我们不止掌握了你汇款记录那一项证据,我们有确定的证据证实是你杀害了王晨。所以,才请你过来。所以,你最好老实交代!”
藤本仍然竭尽全力表演着他的慌乱,但是他的眼眸中却没有惊慌,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靠。“我...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杀人。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管理员,我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怎么,你们找到那对情侣了?不,不能,你们不能听信他们的一面之词。你们知道的,他们勒索了我足足1000万日元啊!”
说完这些,他开始沉默着,打量着眼前审讯的警察。在他看来,博弈才刚刚开始。他心里非常清楚,警察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找到那对情侣,而他所在的高利贷团伙位于静冈市的成员,已经查到了那对情侣在静冈市的新住址。一旦那对情侣被警方请走的迹象,就会立刻遭到杀害。想到这里,他笃定警方不会掌握实质性的证据。
负责审讯警察冷冷地看着他,扬了扬手里另外一份资料,“你还不准备说实话吗?藤本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