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这是小女子祖父，给天师的留言。”

孔雀圣女不卑不亢，取出一枚羽片，飘飞到天师石像的身前。

天师石像的手掌，将羽片捏在手中，聆听着大青顶级宗门兽王谷元婴长老的声音。

几息后，那枚象征霸道高贵的外交羽片，在天师石像的手掌消融化掉。

“本天师不插手你们的事，好自为之！”

沉默片刻，天师雕像传来毫无感情的声音。

咔！

那座由沙土和冰雪凝聚的雕像，浮现大片的裂纹，快速倾倒。

来自无上天师的压迫感，也不复存在。

“多谢天师成全！”

孔雀圣女心下一喜，纤纤玉手暗抚腰间一个沉甸甸的灵宠袋。

爷爷说得没错，哪怕是风元国的天师，也得卖兽王谷的面子。

这就是大青顶级宗门的震慑力。

荒漠中，崩溃的天师雕像，其头部栽落到沙地上，裂开的抽象男子面孔，嘴角隐隐勾勒一丝冷意。

目送孔雀圣女三人的背影踏入风元国境。

……

几个月后。

孔雀圣女三人易容伪装，以商人的身份，来到外宗盟地界。

一座河流丰富的大型绿洲，映入三人的视界。

“圣女，排除了前两个目标。那名为“徐玄”的结丹真人，应当是陆长安的化名。”

石老坐在骆驼上，有气无力，干枯晦暗的老脸，隐隐浮现青黑之色。

“辛苦石老！黑鸦真人，去绿洲上调查。”

孔雀圣女看了石老一眼，后者已经不能用苍老，暮气形容，身上散发着死气。

石老寿命将近大限，这次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只要能帮圣女锁定目标，石老的族人后代，将得到兽王谷的恩惠遗泽。在出发前，某些承诺已经兑现。

半个月后。

孔雀圣女和黑鸦真人，在河源绿洲外会合，脸色不好看。

“与徐先生关系较近的云婆婆，云昊等人，在一年前已经不知所踪……”

黑鸦真人沉声道。

石老坐在骆驼上，双眼紧闭。

推算良久。

他睁开眼睛时，弥漫着血丝，表情凝重，叹息道：

“圣女，自从进入风元国，老朽的推算，便感受到极强的阻力。”

“那陆长安若非本人精通卜卦，便是背后有高人相助。我们走到这里的每一步，都被其人先一步预料。”

石老发现，想要推算云婆婆等人的跟脚和下落，被天机遮蔽。

“那乌龟符师，能精通符箓，医术就不错了，难道还是卜卦高手？”

黑鸦真人摇头，无法置信。

孔雀圣女并未向他交代陆长安的真正底细。

高阶修士转世，偶尔解开部分胎中之谜，或者夺舍重修，拥有更多的技艺，不足为奇。

大青古老顶尖的宗门，包括兽王谷，曾出现过这样的例子。

不过，无论夺舍重修，还是转世，很难超越前身的上限。

“会不会是雪山圣地，替此人打掩护？”

孔雀圣女怀疑道。

几十年前，初次追杀时，陆长安的表现更像拥有卜卦奇物护身，不具备这等造诣，可以制衡石老。

石老的卜卦手段，在四阶之下堪称顶尖，兽王谷元婴之下无人比他更强。

“不像。天师若是出手，老朽举步维艰，不可能查到这一步。”

石老相信天师的承诺。

循着线索，伪装成商人的孔雀三人，来到古田仙城。

玄音阁的绿洲宗门，就位于古田仙城和长风仙城之间。

“圣女，老朽大限已到，只剩下最后一卦。”

古田仙城前，石老声音沙哑，面无血色，枯瘦如柴，形似一具毫无生气的鬼尸。

“石老，算到陆乌龟的身份和踪迹，已经达成预期。”

孔雀圣女绝艳的容颜，端庄肃穆，冲着石老躬身一礼。

石老闭目，干枯的身体内，仅存的生命元气，魂魄之力，仿佛点燃的蜡烛，快速燃烧起来。

呼唔～

一团虚无火焰，将其周身的几样卜卦奇物，尽数燃烧殆尽。

短暂一刻，石老的卜卦技艺踏入四阶，一窥天地机运的无形大网，以及冥冥存在的神秘长河。

他再次睁开眼睛时，瞳孔焦黑，彻底双目失明。

寿元，亦是断尽。

这便是强窥天机的代价。

“圣女，此行凶吉难测，胜算至多五成。”

“留着青山在……小心……回去……”

由于寿元不足，石老终究没有道尽天机。

原地，留下一具焦黑冒烟的干尸，散发着不详的死气。

呱呱！

黑鸦真人肩膀上的黑鸦，拍打翅膀，想去啄石老的尸体。

啪！

孔雀圣女素手一扬，扇形状的三色凤霞，将黑鸦打落在地。

“混账！”

黑鸦真人呵斥，踹了黑鸦一脚，以作训诫。

他的黑鸦灵宠，乃是蕴含厄运的神秘物种，对不详和死亡的气息，嗅觉灵敏。

此外，斗法中还能给目标实施诅咒，带来厄运。

“凶吉难测？胜算不足五成？石老临终前，莫不是神志不清……”

教训完宠物，黑鸦真人讪笑道。

孔雀圣女乃是顶尖结丹大修，拥有元婴底牌，其本命灵禽一年前也晋升三阶后期。

再加上他黑鸦真人的辅佐，乌鸦施加诅咒，放眼这片地界，岂有对手？

唯一有威胁的天师，承诺不插手。

孔雀圣女黛眉凝起，沉思良久，亦是想不通。

她拥有的底牌，比黑鸦真人想象中更强大！

足以横扫外宗盟的顶尖宗门。

……

“黑鸦，伱去古田仙城打探消息，本座在周边查看一下。”

孔雀圣女吩咐道。

古田仙城，是去芳草绿洲途中的高阶仙城。

“圣女放心，古田仙城有情报组织。‘玄音阁’在城内经营的妙音楼，在下正好过去光顾，一探虚实。”

黑鸦真人啧啧一笑。

历经风沙，枯燥无味，正好找个地方滋润下。

“明日，在古田仙城五百里外会合。”

孔雀圣女踏着遁光，飞入九罡天。

她目光明暗闪烁，任由黑鸦真人自由行动，搜集情报。

是夜。

黑鸦真人伪装的黑衣商人，在城内的妙音楼厢房，左拥右抱。

“啧啧，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总算有些高雅的消遣。”

两位美貌音律女修，身穿青花宫裳，高雅端庄，被他搂在怀里，分别奏笛、吹箫。

眼下两位音律女修，乃是玄音阁的外门弟子，美貌出尘，淡雅如仙，卖艺不卖身。

黑鸦真人付出几倍的代价，才让她们接受擦边球，搂在怀里表演才艺，顺便亲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