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城街巷,今日行人寥寥,连枝头鸟雀都似乎感知到沉寂,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压抑。巡逻的乡勇们步伐沉重,面容紧绷,焦虑之情溢于言表。
昨日队正一番警示,雀县正被数千流民围困,其凶险程度足以令人肝胆俱裂。
城门之下,两名卫卒在角落低声交谈,年轻的卫卒手指轻轻摩挲着手中长枪,嗓音低沉:“头儿,今日这城门还开不开?”
那老卒斜眼瞪他,啐了一口:“开个鬼!难不成想让那帮饿殍涌入城内,弄得满城鸡飞狗跳?”虽话语粗犷,却道出了众人内心深处的忧虑。
两人正交谈间,忽闻东街商街那边传来嘈杂之声,撑头往路中间看去。只见一众商贩个个摩拳擦掌,焦急地催促着:“快些开城门,莫误了时辰,早些招几个人,也好早些开工呢!”
那老卒见状,心生疑惑,好言劝道:“诸位稍安勿躁,城外流民众多,贸然开启城门恐生祸端,各位这是要去何处?”
商贩中一位身着襜衣的商贩走上前来,朗声答道:“回军爷,吾等正是要去寻那些流民。”
“你有所不知,昨日谢家女君已下令扩建东街,所有商铺修缮增加人手。而今,这些流民正是我们要找的劳力。”待他说完,其他商贩纷纷点头。
老卒听罢,惊愕之余又觉困惑:“谢家此举,可是冒险之极。流民众多,且身份复杂,如何能保证安稳?”
那商贩微微一笑,在身前襜衣上习惯性的抹了两把,才说道:“女君早已考虑周全,她已列出细则,对流民实行统筹管理。我等也是为上位分忧。”
旁边一个嘴快的伙计道:“你个老油头在军爷面前还花嘴子,要不是招募流民不仅价格低廉,还有那,叫补贴的,我们才不操这门子闲心呢!”
老油头回瞪那小子,旁人哄笑七嘴八舌道:“军爷快些开门吧,招完人还要回去看店子呢!”
老卒听罢,心中仍存疑虑,但见商贩们信心满满,又想到谢家女君是这东街之主,断是不能在自家地盘上乱来的,或许真有化解危局之策。
他略一沉吟,终究还是点头道:“既是如此,便依你们所言。但一切需谨慎行事,莫要生出事端。”
东街,谢娴坐在桌前,手里捏着一张满是标记的地图,眉头紧皱,她让商贩们招募流民,只为了让流民们安心,但这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县里的粥棚还在准备,但她要在粥棚支起来之前,做一件事。她招来青黛,问道:“我们现下还有多少人可用?”
青黛拿出身上的小本翻了几页:“女君,东街卫卒被县尊征用,现在外行走的是黑石卫受雇的几人。泗己已经回去求援,估计明天能来四五十人。再有族中,十二郎他们也愿意来帮忙。”
谢娴手指在地图上划拉:“城门外那堆流民,先统一安置下来,需要分管各处的人不少,最好能识字。”
“娘子何不去和大郎君商议一番,平日里谢家各个族务基本都是大朗君在打理,且书梓堂各位郎君也是识文断字的。”青黛提议。实在在他们这些下人眼中,谢安是无所不能的。
谢娴听罢眼睛一亮,这个可以啊,工厂招人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