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达无奈,道:“你走错了,那边是去泾州的,你得从这边岔路走。若是没找到你想找的人,不妨往回走,或许就能找到了。”
老头闻言,恍然大悟:“怪不得!多谢后生了,多谢劝告,告辞!”
看着老头匆匆离去的背影。
鲁达和白素贞目光交汇,默默摇头,没有多说。
……
渐入白云深处。
岷山同样秋意正浓。
鲁达手持草鎌,在前面开路,这里也不知多少年没人来过了,到处都是荆棘藤蔓,怪树陡坡,没处下脚。
白素贞挎着竹兜,步伐轻盈,无论是隐匿于石缝中的灵芝,还是悬挂于枝头的石花,都逃不过她的慧眼。
只是她并未采摘,反而遇到刚冒出头的灵芝,还用杂草将之掩埋,免得糟了山中鸟雀的摧残。
马匹,则被鲁达两人留在岷山山脚的农户家中,只带了些简单的吃食。
此刻,林间时常传来鸟鸣兽吼,回荡在群山之中。
鲁达能清晰的看到,随着渐入深山,白素贞似乎也放下了某种负担,肆意轻松许多。
行动扭扭,臀儿一上一下,更不时出入白云苍茫之间,偶尔露出一截比古树还粗的白玉蛇尾。
山势越发陡峭。
此刻,鲁达两人已站在悬崖边,举目眺望,脚下尽是茫茫云气,看不到边。
风声呼啸,如江潮拍岸,推云挤雾而来,在耳边哗哗响起,似乎要将人也一同拍入无边云海之中。
到了这里,鲁达才陡然意识到天地自然的伟岸,个人的渺小。
但在这伟岸与渺小间,两者精神却并无间隙,反而相融贯通在一起。
你成全了我的浩大,我也知晓了天地的高远。
“娘子,岷山里有多少修者道场?”
鲁达看着云海中,那些拔云而出的万丈高峰,开口问道。
白素贞轻轻一笑,
“莫说我了,便是岷山的山神,也不尽知吧?游方的道士见此处钟灵淑秀,便伐竹修庐,当个樵夫,偶尔接引几个凡人来竹庐中论柴米油盐的道,你怎么能说这竹庐不是道场呢?”
“传承千年,弟子数百的道观,一夕之间分崩离析,祸起萧墙,只剩下宫殿阁楼依旧轩昂,又怎么能说它就是道场呢?”
鲁达似懂非懂,本想吟诗一首,可搜刮了下肚中空空的墨水,掏出腰间应龙袋,喝了口烈酒,这才道,
“说到底,还得看人!人厉害,走到哪里都是理!便是住在臭粪坑,别人都能夸出云顶仙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