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本就不足,纪陪鸣分得的食物更是缺少,不几日就瘦了一圈,他知道长久如此必定耗不住。要活命,唯有一搏,此次打捞木材,果然新来的他们都被安排在岛上最南一角。木材顺河水自北而来,近水楼台先得月,前面容易捞的木材都会被人捷足先登,他们的位置要游出去很远才能捞到木材。
纪陪鸣率先站出来,领了五根绳子挂在肩上,分绳子的人看了他一眼,好心提醒道:“别逞强,这水能冻死你。”
“我知道。”纪陪鸣浑不在意的回道,言罢就到一旁用绳子织起网来,分绳子的人大怒,上前一脚踢去,骂道:“狗杀才,没叫你织网,休要多事。”
“磨刀不误砍柴工,你老别生气,再说绳子不也多了嘛,不差这几条。”纪陪鸣犹自辩解道。
他麻利的将绳子编织成网,提着就去找官爷,果然引起了人潮涌动,旁人注目,一位书记官上前去问了几句,听了纪陪鸣出的主意,寻思可行,便命人带他找船去,神甲营此时手里有五条小渔船,小到几乎可算独木舟。
众人合力把船推下河,纪陪鸣的这张网犹未完工,边缘处依旧绳子多出来一大截,神似一只头尾和四肢都细长且伸直的王八。他找来几块形状合意的石头,将其一一绑在网边缘杈出去的绳子末端。
就带了这么一张破网出发了,橹船至河心,纪陪鸣认准一根木材挥臂将网撒过去。绳子末端的石头沉进水里,木材便被牢牢罩住了,网的另一端是一条长长的绳子连到了岸上,岸上人奋力拉绳子,这根木材便被拉了过来。人群中响起的欢呼声,这种法子不用下水,且收获更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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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鼓舞,纪陪鸣又织了三张网,别人依着他的法子网到了不少木材,可谓立了一功。河水湍急,木材虽多,也没过多久就尽数漂远去,消失在昏暗天际,河面重归旧颜。
连夜清点了一番,得到一百六十根上好的松木,只要晒干就能作柴火烧,粗略一算,凭目前的柴火勉强能耗到春分时节,王朴得知喜讯笑得合不拢嘴。
“这位小哥,你会织网,怎么不早点拿出本事来,要是用这网捕鱼也好。”王朴喜滋滋的对纪陪鸣埋怨道。
“回大帅,小民说了,您老别生气,这种麻绳不适合扎成渔网,一来太粗了,二来吸水,又太沉,撒这种网没那力气。”纪陪鸣笑道。
“原来是这样,照实说就好,本官不会生气。如今大伙同乘一条船,就要团结一心,共渡难关才好。你立了功,有功必赏,给你银子也不太合适,我们是困在岛上银子只会是累赘。你想要何种赏赐呢。”
“小人,小人想为大人效力。”纪陪鸣两眼放光,想是下了大决心,浑身颤抖的回道。
“你不会打战,给我效力暂时用不上,我看你很聪明,那些百姓就交给你安置,你就做他们的头吧。”王朴今日心情愉悦,索性就把岛上两千多平民都外包给这个有想法的青年。
“是,小民必不负大人信任。”纪陪鸣闻言心中狂喜,跪下连连磕头。他本是一个小木匠,身份卑微,从未想过今日有此奇遇,获得凌驾两千多人之上的权力。
打发走了纪陪鸣,林昌兴有些吃味,进言道:“这人一看就不是老实人,属于心锐钻营之辈,如何能用呢。”岛上两千多号百姓本归他牧治,如今王朴将此权授予外人,难道是失宠乎。
“先用一段时间,要是不能用,再说吧。”王朴笑道,人才目前还是有些不足,发现和培养新的人才十分必要,再说有两派相互制衡,彼此竞争方得治道。
大明从南方调集的勤王大军于一月初就集结于保定,沧州一带,相距京师不过两三百里,却按兵不动,或反复横移。仿佛以虏寇大军为圆心,以两百里为半径画了个弧形。
直至帝师孙承宗临危受命,拜为蓟辽督师,节制各路勤王援军。他亲自坐镇前线,把行辕设在通州,该城距蓟州才五十里,可谓胆略过人,置生死于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