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匍匐在地:“大老爷,您看到了,这黑狗子的的确确是北狄人的野种。”
“但他如今已入常备边军,为乾国效力,岂可因血统而否定其贡献?”
张长史的声音严肃而有力,他望向许家大嫂,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许家大嫂被张长史的气势所震慑,但她仍不死心,继续哭诉道:“大老爷,他虽然入了边军,但毕竟是北狄人的种,万一他日后起了异心,这北狄人的种怎么能信得过呀?”
许满仓站在大嫂一旁,看着她巴不得自己马上死,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知道在大嫂的眼中,他的命都不比不上一只鸡。
但许满仓不善言辞,大嫂说的话,也跟往常一样,整个边城,又有谁不是这么想的?
所以许满仓辩无可辩,只能沉默。
吴遂冷笑一声,又看了看堂外跟来看热闹的人,最后瞄准了许家大嫂。
“你认识他亲爹娘?”
许家大婶摇头:“我怎么会认识?”
“既然不认识,你怎么知道他就一定是北狄人?”
“这..这大伙儿都有眼睛看着呢,他长得就跟那北狄人一样。”
吴遂又笑了一声:“哦,照你说的,他长得像北狄人,就一定是北狄人,对吧?”
“没错。”许家大婶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些百姓,顿时又有了些底气。
“这位小军爷,北狄人还不可恨?他们杀了我们多少人啊?年年都要来抢我们的粮食,当然该死。”
张长史眉头紧锁,但没有出声。
吴遂听完许家大婶的话,转身朝那些百姓喊道:“你们也是这样想的?”
众人七嘴八舌,说是应该处死许满仓,更有甚者,说是应该砍下许满仓的头,然后挂在城外,让北狄人看看。
说到激动处,甚至有人捡来了石头砸向堂内,要打许满仓,被衙役呵斥才勉强压住。
吴遂看向许满仓,只见许满仓低垂着头,双手紧握,站在那不躲不避,竟突然觉得他十分可怜。
这段时日,许满仓每日跟在吴遂身边,吴遂早已放下过去心中的成见。
看着这些被他们保护的边城百姓,其实曾经自己也跟他们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