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师!德鲁伊!咳咳咳……不管是谁,快救救我!”
一辆篷车疾驰而至,车轮尚未完全停下,篷车内负责后勤工作的精灵就急急忙忙的将两名受了重伤的精灵士兵从篷车内运了下来!
其中一名士兵胸口中箭,意识游离,脸上满是高烧难退的潮红,但他的手里依旧死死地攥着他所信仰的十字架;而另一名挂着森林女神信仰坠饰的士兵,他的脖颈处中了一箭,插着箭头的伤口此刻正流淌着有些泛黑的血液,显然毒素已经开始感染他的身体!
那脖颈中箭的士兵一边捂着伤口,一边竭力呼喊着,尝试引起医护人员的注意,他表情显得十分的痛苦。
但,那又怎么样呢?这个安置在红松城城外的兵站里,到处都是此起彼伏的,被伤痛折磨着的呻吟和哀嚎。
这已经是今天第三批从前线运过来的伤兵了,而所谓的前线,正是精灵帝国亚兰诺恩和人类帝国狮鹫心的国线,那条横跨暴力之城华莱士的溪流。
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本联盟两国,如今早已摩擦不断。两国以代表国境的溪流为边界,分别竖起了藤蔓围栏和石砖高墙,这条本来默默无闻的小溪流,由于被两岸士兵的流血冲突和尸体堆砌所染红,甚至被冠名“绞肉河”之名!
作为国境线,绞肉河非常的长,纵使有藤蔓围栏和石砖高墙挡着,但两岸负责巡逻的士兵都绷紧着神经,互相提防对方大部队的突袭,在这样的情况下,只要有一方稍稍做出过激行为,另一方就会毫不犹豫的进行反击,不消半会儿功夫便会发展成激烈的狙击战!
不可否认的是,亚兰诺恩盛产治疗药剂,盛产精灵猎手,几乎连个咿呀学语的精灵孩童都知道如何弯弓射箭,但绞肉河另一侧的人类不仅人口基数更多,负责治疗的牧师更充裕,他们远程部队所使用的长弩,这种在远程瞄准和操作上更为简便的射击工具,哪怕交给一个从未学过弓术的庄稼汉,他也能转眼化身为一个不可被轻视的弩手。
更糟糕的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人类士兵们学会了在长弩顶端装上望远镜,学会在长弩底端装上连发器,学会在木质箭身添加倒刺,学会在铁质箭头刻上血槽,学会在箭尖涂满毒药……
正是这些技巧,一点点的,一步一个脚印的,缩短了人类弩手和精灵猎手之间的差距,只需要一次大意轻敌,一个箭术侵淫了数十年的精灵猎手,甚至很有可能栽在一个仅仅入伍几年的人类弩手的手上!
“牧师,求求你救救我,咳咳!我……我感到无法呼吸!”
焦急的等待了许久后,终于,一名牧师腾出了手,她根本顾不上擦拭租户被上一个伤者大动脉喷出的血液染黑的脸颊和稍尖的耳朵,仅仅是对手部进行必要的清洁后,这位牧师便三步并作两步疾走到那两名士兵的身前。
只是,当牧师初步查探了两个士兵的伤口之后,她稍稍的权衡了一下,决定先交给那位痛苦哀嚎的士兵一瓶治疗药剂和镇定剂自行服用,她本人则是全力施法治疗另一边的,意识游离的士兵。
选择全力救助这名士兵的理由很简单,再不救他,不消几分钟后他就会死!
虽说红松城离前线“绞肉河”尚有很长一段距离,但由于前线城市医疗资源吃紧,不少篷车马夫宁愿绕远路送伤员来红松城救治,也不会把这些士兵丢在离战线更近一些的城市里等死。
拜这个原因所赐,这位牧师已经连续好几周没有好好休息过了,而这样高烧不起的病人,牧师更是好几次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咽气却无能为力!
牧师心里清楚的很,从前线退下来的重伤伤员当中,最为棘手的就是这些中了毒箭的士兵。
这座兵站的仓库里并不缺少治疗药剂,但能够驱散诅咒和毒素的净化药剂却是少之又少,从前线运到红松城的士兵,身上的毒素大多都已扩散开来,留在城市里的低阶德鲁伊配置的药草大多起效过慢,只能治疗刚刚中毒的士兵,根本来不及救治这些命悬一线的士兵,而高阶德鲁伊更是待在前线作为主要战力,多数情况下,只能靠像她这样的,懂得驱魔法术的牧师施法进行强行驱除!
眼下两个士兵都中了毒箭,以牧师体内残存的魔力,只能驱散其中一人体内的毒素,但他并不愿意放弃任何一个士兵,他不想再让悲剧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