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觉得奏明此事,你所领暗统领一事会暴露,怕失去此职?还是说你有什么别的想法?!”
“证据!”
萧靖不慌不乱道:“要奏明诸王会反一事,必须要有确凿证据,毕竟牵扯到了我朝宗藩,甚至还牵扯到海、靖二王,没有确凿证据,这会引起极大风波与变数的,这是臣不愿看到的结果。”
“而当臣查明此事时,正值勋国公领军杀进西川战死归都途中,那时的朝局变得极不安稳……”
讲这些时,萧靖内心无比复杂。
在这中枢上,每天都会发生很多事,而一些事的发生,是会影响到别的事的,这也叫萧靖明白,为何宣宗在世时,会是那种做派了。
看似一片祥和的大虞,实则背后已暗潮汹涌了,原因也不难猜,在盘根错节的利益交织下,势必会发生很多事。
这也叫萧靖彻底明白,为何宣宗会态度强硬的要御驾亲征,溯本求源下,只怕是想通过转移矛盾,转移注意,从而在这期间解决一些事。
‘这就解释通了。’
反观楚凌,此刻却有别的想法。
难怪萧靖会在那时去上林苑。
还有诸王之乱,看似是因为他被三后选出登基,但背后暗藏的联系,却已牵扯到走私、削藩等事,大虞暗藏的情况与问题还真不少。
对于这些,楚凌一点都不奇怪。
哪怕是在王朝的上升期,并不代表一些腌臜事没有,只是因为国力在持续攀升,王朝上下多数是勠力同心的,所以产生的危害与影响被遮掩了,只要能察觉到,并及时将其解决,那一切都好说。
看来宣宗的死不简单啊。
也是想到这点,楚凌更笃定当初的猜想,毕竟眼下还牵扯出国外势力了,在这期间扮演什么角色,这是叫人警惕的。
“难怪在朝的一些人,先前会牵连上六扇门,其实是想逼出你这位暗统领。”孙黎意味深长道:“哀家的那位孙儿,果然没有看错人,有你在,六扇门乱不乱另说,但却能叫很多人有忌惮。”
“臣有罪。”
萧靖心情复杂之际,作揖道:“臣……”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孙黎语气冷冷道:“说眼前,诸王之乱已成定局,背后还牵扯到北虏,还有一帮奸佞国贼,而结果呢,中枢已然成这样了,哀家有时真想将一些人给全杀了!!”
徐贞、王琇露出各异神情。
她们如何不知孙黎所想。
但杀人,那要看是谁杀,杀的又是谁。
若是太祖在,别说是杀了,即便是满门抄斩,掀起大案,那都不会有任何事,这就是马上皇帝的威仪。
敢忤逆,死!!
谁不服,想鼓捣别的,好啊,那奉陪到底!!
可眼下的大虞,毕竟不是在太祖朝了,适合太祖一朝的,并不一定适合当下,尽管大虞还是那个大虞,但政治生态变了,有些事就一定会跟着变。
“皇帝,该听的你也都听了,该看的你也都看了。”在这等境遇下,孙黎看向楚凌,神情平静道。
“你才是大虞的皇帝,出现这等事,你是要解决的,说说平叛人选,还有巡边,究竟谁更合适?”
嗯?
此言一出,叫徐贞、王琇露出诧异之色,她们都没有想到今下这等大事,太皇太后居然会叫楚凌做决断。
可在诧异之余,二人很快想到什么。
今下这事,已在中枢牵扯到很多人,她们三位的任何一位,做任何决断,势必会潜移默化的带有偏袒的,或者做任何决断,是会叫另外两位多想的。
而孙黎的做法,叫局外人来断,或许这位局外人也有别的考虑,但有利于她们的,她们肯定会同意的,至于不利,那就另说了。
考验来了啊。
楚凌看着三后的反应,心底不由生出感慨,但他也知这事他必须明确,“保、安两位国公不能离都,他二位真要离都,是会叫一些人更无所顾忌的。”
“哀家也是这样想的。”
孙黎点头道:“但朝廷依旧要派人去查,这不止是给天下一个交代,更是给哀家一个交代,当然真正目的是为迷惑一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