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循声望去,一见随翠竹氏走进的这个人,都吃了一惊。
随着翠竹氏走进的这个人穿着一身精制虎皮袍,脖子上缠着两条狰狞的毒蛇。二十几岁的样子,白煞煞的一张长脸,一双鹰眼射出阴冷幽寒的光芒。嘴唇发紫,嘴角挂着一丝奸笑。双手像鹰瓜一样,不时把伸长的蛇头挡回来。
翠竹氏道:“这位客人自称叫共工,来自西域,说来找他朋友相柳、浮游……”
“哈哈!是共工小弟呀!”
相柳、浮游站起身。相柳击掌大笑起来。
浮游笑道:“差点认不出你来!难怪,十多年了!那时还是个孩子哩!快坐!”
翠竹氏似乎有点怕共工脖子上的蛇,倒了热水,急忙走了。
共工在相柳、浮游身旁坐下,笑道:“我正想离开这里就去看望两位大哥,不意却在这儿遇上了。把这几位跟兄弟介绍一下吧。”
相柳就把榆罔、玄律和玄大师介绍给共工。
共工逐一打量,点头致意,然后道:“我叫共工,当年和相柳、浮游两位大哥在狼群里长大,后来去了西域拜师。直到现在还没混出样儿来!听说这西陵族是人间仙境,在我师父死后就寻思来逛逛。进来时听说不少人来求婚,当然也愿意凑凑热闹儿!”
相柳讶道:“令师死了?他……”
共工淡淡一笑,道:“死就死了,人总得有一死呀!”
听口气他说的好像不是他师父,轻松得好像在说与他毫不相干的人。
相柳道:“可他想当年在西域名头比蓐收还亮!怎么说死就死了?是谁杀了他?”
共工叹了口气,道:“是我一不小心杀了他。就像我当初一不小心气死我的老爹。没办法,他们都太老了。岁数大的人早点死是解脱了,也是去享福去了。”
玄律第一眼看见共工就从心里厌恶,听他这么一说更觉得他简直就不是个人。起身对玄大师道:“咱们走吧,出去换换空气!”
说完,先自走出。
玄大师边往外走,边对榆罔点头陪笑道:“失陪!嘿嘿!有事联系啊!”
回到两人住的小屋,玄律喝了口冷开水,道:“这个共工一定不是好人!瞧他那德行!”
玄大师道:“遇事你总沉不住气!唉,少年心性,也难怪!现在我心里基本有数儿了!让他们先斗去吧,我们也许能坐收渔人之利!”
玄律坐到榻上,道:“什么叫坐收渔人之利?”
玄大师道:“就是……捡便宜,啥劲儿不费的捡便宜。”
玄律笑道:“可我觉得绝不会太简单!特别是那个共工的到来,我感到好像有一种危险。你知道他师父是谁吗?西域比蓐收还有名的人是谁呢?”
玄大师道:“我听小丝她父亲好像说过,原来仅他知道,能和‘五神’抗衡的,一个是‘北海神君’,还有一个叫石疯子,在西域。莫非他师父就是那个石疯子?”
玄律神色凝重地道:“共工这个人给我的感觉比相柳、浮游还危险!我们要小心他!”
玄大师点头道:“应该的,一个连师父都杀的人,谁他还不能杀!”
晚饭时,玄大师对五女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告诉五女要刻意惕防。现在他们是来虎嘴里拔牙,不能乱说,不能乱动,特别是又来了一个极具危险的人物。
玄大师和玄律都意识到了小丝已经引起了相柳、浮游的欲望,加上新来的共工,他们决不会善罢甘休。
而奇怪的是,相仰、浮游却一直未来找碴子。这样的平静一直保持到好戏开场。
好戏的导演当然是西陵族大母神凌烟仙子了。她也许征服不了所有的部落,但她却自信能够征服天底下所有男人。
因为她除了拥有绝世的美貌,还有——绝世的智慧!
她认为作为女人,智慧比美貌更容易让男人着迷。
三天之后,包括玄律在内的求婚者应邀前往大母神洞府拜见大母神和族长。规定应邀者每人只需带一名随从。
玄律当然要带上玄大师了。
大母神洞府是个宽敞的窑洞。陈设讲究,装饰华美,玄律当然是见所未见。
靠北墙下是一张矮卧榻,上铺虎皮。卧榻是放在一层尺许高的木制地板上。地板下分两侧摆放着矮几,地上是厚厚的兽皮。墙上挂着兽皮拼成的好看的图案,有的像鸟兽,有的像山水。在墙下放着许多盆各色的花草,显然都是野花挖进盆里养着的,为整个洞府增添了勃勃生机和盎然春意。
玄律和玄大师走进时,见榆罔和相柳已经坐在矮几左侧上首。
他们被安置到右侧上首,和榆罔两人坐了个对面。
接着又来了共工和浮游,显然浮游是以共工“随从”身份混进来的。他们被安排坐到榆罔两人隔几的位置。共工的脖子上依然缠着那两条蛇。
衣装特别,相貌凶恶的荤粥族使节团代表和随从被安排到榆罔两人身旁第二席。
夸父和随从则坐到了玄律两人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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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律留意打量了夸父,给他的第一印象,这夸父就是“高大”。他年纪好像和自己相仿,但比自己要高出一个头。如果他最终“长大”会有多么高大!他有着无比雄伟的身材,大脸、大眼、大嘴,当然还有无比的大手与大脚。他目光率直,看上去老实巴角的,坐在那儿就像一座低调的沉默的山。
随后又进来四位老者,看衣装就知是西陵族的族内首脑。其中赫然有接待过玄律他们的那个笑呵呵的小老头。
有四位俊美少女为他们倒水,又端上冷藏的水果。
玄律不由想到了在山谷里后土带给他的那篮子野梨,又想到了皇娥。少野说皇娥死了,也是欺骗自己吗?母亲不是还活着吗?
“大母神、族长到!”
洞府门口有人高声喊喝。
众人起身站立,见一位妇人和一位中年人走进来。他们对众人点头微笑着,走到木板台上的卧榻前,并肩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