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玉当然知道:“叫忘忧啊,怎么了吗?”
夏安低低笑了一声,笑声说不出的悲凉:“我当初起这个名字,是希望师父他能忘却忧愁,像他的名字一样,回到无忧的状态,可是现在看来,并不行。”
他说着,突然伸手攥住了瑾玉的肩膀,“诺诺,师父要是把那本秘法给你了,你一定要先拿给我,不可以,绝对不可以练那个。”
瑾玉就算再迟钝,也明白那本功法有问题,他握紧了手里的剑柄,直视夏安担忧的目光,说出了自己的猜想:“是自爆,对吧,哥。”
夏安瞳孔骤缩,手里的笛子当啷当啷的滚到了地上。
叶无忧给他施了禁言咒,他并不能直接说,但是阻止不了瑾玉猜。
瑾玉微笑着捡起了他的笛子,用袖子擦干净,又还给了夏安:“哥,我知道的,那本功法是不是只有天灵根的人可以修炼,师父他当初收养我,也是为了这个对吧。”
夏安手掌颤着,迟迟不肯接过笛子。
他的态度从另一方面印证了这个事实。
瑾玉握着他的手,将忘忧笛强硬的还给了他:“哥,没关系,师父不是天灵根,你不喜欢打架,就交给我,我来给碧灵宗报仇。”
他笑的洒脱,像是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命运:“碧灵宗满门上下只活了师父一个人,他很痛苦,又没能力报仇,我都知道。
夏安嘴唇颤着,迟迟说不出话来。
这时,叶无忧推开竹门,回来了。
他手里拿着一坛子酒,看着两兄弟怪异的气氛,不明所以的问:“小安,诺诺,怎么了?”
瑾玉安抚性的拍了拍夏安的肩膀,然后收起剑,跑了过去,接过了叶无忧手里的酒,口头教训他:“师父,你怎么大白天又喝酒,喝酒对你身体不好。”
叶无忧拍了下他的脑袋,笑骂道:“臭小子,哪里学来的话,你师父可是元婴强者,区区酒,能伤什么?”
瑾玉却不赞同的摇头:“话本上都说剑者还是少喝点好,容易拿不稳剑。”
“你净看些不正经的,那都是凡人瞎说的。”叶无忧气的吹胡子瞪眼。
他们的身影越走越远,独留夏安一个在院子里怔愣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瑾玉猜想的没错,那本功法堪称是禁书,而且对修炼者要求极高,不仅必须是天生的天灵根,而且修为必须在元婴期以上,在剑法上要达到人剑合一,方才可以。
一本以自毁为目的的功法。
承载的是叶无忧焦躁不安的心。
夏安曾经得到过那本功法,还没翻又被反悔的叶无忧强制收回。
他给了他一个新的法器,收回了不适合他的剑。
(四)
瑾玉被劈的个半死才勉强达到元婴期,又遇上了叶无忧仇人的追杀,被迫东躲西藏,跟着他们藏身于一处秘境中。
“师父,这是给我的吗?”他在吃丹药时,看见了桌子上放着的一本泛黄的功法,佯装不知的伸手就要拿。
叶无忧坐在他身边,眼神晦涩,任由瑾玉拿了那本功法,翻开了第一篇。
“给你的。”他这么说。
瑾玉笑了笑,一页一页的翻,寂静的空气中,只有书页翻动的声音。
他靠在床头,一一记下,全部刻在了脑海中,然后伸手打了个控火术,温暖的火焰刹那间烧掉了那本书。
“给我了,就别给哥哥看了。”
叶无忧抓住了他的手臂:“诺诺……”
“诺诺。”门突然被推开了,打断了叶无忧的话。
夏安闯进来,担忧的拿着换来的丹药凑近瑾玉:“很疼吧,快吃了。”
瑾玉伸手接过,囫囵吞下,身上被劈的冒烟的伤势在慢慢恢复。
他并没有跟夏安说什么,只是歪头看着叶无忧:“师父,怎么了?”
他已经看完了那本功法,不可能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叶无忧看了看满脸忧心旳夏安,心口像被什么刺痛了,缓缓摇了摇头,道:“没事,吃了药好好疗伤吧,修炼的事,不用着急。”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以往一直挺起的背莫名佝偻了些。
“什么修炼?”夏安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师父把那本功法给你了对不对?”
他语气着急的不行,手掌不自觉握紧了瑾玉的肩膀:“不可以,诺诺,你会死的,修炼到最后你的一身修为全部会被用于自爆,你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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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威力以一敌百,甚至能越阶拉着比他修为高得多的一起死,但是付出的是生命。
瑾玉靠在床头,明明身体虚弱的不行,却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安慰夏安:“哥,我这不是还没有吗?我还好好活着呢。”
夏安眼里的泪在往下落。
瑾玉从旁边拿过手帕替他擦了,“哥,你不想看我去死,我也一样,咱们之中,有一个人就够了。”
他语气坦荡:“师父养我这么多年,也该回报他的。”
(五)
从那之后,无论夏安怎么阻止,瑾玉依旧我行我素的练了那本功法。
夏安怎么跟他说,他都只是笑一笑,然后说两句安抚他,继续偷偷练。
渐渐的,他墨色的发丝被冰冷的银白色所取代,练到最后,银色的发丝里偶尔会闪过红光。
夏安心情愈发沉重,叶无忧也渐渐的话少了很多。
直到——
他们的隐居地再次被找了出来,宗主铭晨带着宗门几乎一大半的顶尖战力全部来了。
这是个再好不过的机会。
瑾玉原本还想找他们宗门去,如今看来,也不用了。
猎物自己送上门了。
“叶无忧,把墨心焱交出来。”铭晨阴沉着脸,带领数千修士将天空围得密不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