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了一丝丝凉气的白雾从冰龛中氤氲出来,喜庆红色笼罩下的太子府正殿,虽是盛夏,却凉爽如秋日。
太子妃温若琳的嫁妆,生生从宫外的尚书府摆到皇宫正门。这也让龙城的百姓和那些达官贵人,真正见识了一次什么叫做十里红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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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满朝文武的贺礼,也将原本不大的太子府堆砌的满满当当,原本按照皇后的意思,既然那旧殿废弃着不用,不若把这些贺礼先存放到旧殿去。只是枫执意不肯。这大喜的日子,皇后也不欲与儿子起争执令他不快,便令太监在万乐宫寻了一处没有住人的偏殿,暂时先将那些贺礼和温若琳的嫁妆移了进去,这才给太子府腾出来可以供人进出的通道。
按照规矩,太子与太子妃完婚,太子府的姬妾因为身份低微,是不得前去道贺的,只能等到大婚的次日,待太子妃与太子向皇后天子行了礼回宫后,其他姬妾才能前去向太子妃道贺。
任由外面锣鼓喧天,住在偏殿的那些宝林却只能留在自己房内不得外出。宫里依例给每人发下宝林的服饰和宫装。皆是一水玫红色的衣裙。那正红色只有太子妃与皇后才能穿着。
对着眼前崭新的宫装,听着屋外鞭炮礼花的绽放。有人羡慕有人嫉妒,有人自怜有人伤感,只恐这个晚上,是太子府中多少女人的不眠之夜。
“姐姐,我只当这宫里的女人都是跟咱们一样,一起送进宫,等着被捡择被召幸,没想也能同民间嫁女儿一样嫁进这宫里。”晓蝶趴在窗户边,将窗户打开一条缝,羡慕的看着窗外夜空中绽放着的绚烂烟花。
萦素苦涩一笑,她想起那日在太子府外初见太子,众人还都是采女身份,谁知如今竟是又都成了太子的姬妾,实在是匪夷所思。
晓蝶又看了一阵子烟花,这才恋恋不舍的从窗边回到桌旁坐下。
“以前见人成亲,我也幻想过将来我的夫君会是什么样。却没想这进了宫,老皇帝还没见过一次,却又莫名其妙成了皇帝儿子的姬妾。”晓蝶说到这,突然转过头来看着萦素,好奇的问她。“姐姐,我瞧着那太子殿下自始至终就没曾多看咱们一眼,怎么就求了娘娘把咱们都收进太子府,还都一般无二的给了名分?”
这其实不是晓蝶一人的疑惑,自从搬进这太子府,从来也没见太子来过这偏殿,更是从未召幸过一个女子。
最初搬进来时,好些采女每日起一大早,打扮的花枝招展,就盼着再见太子殿下时,可以抢占先机给他留下个深刻的印象。谁知太子竟是从未来过这偏殿,后来时间长了,连那几个积极的也开始倦怠下来。
大家每日住在这偏殿的院子里,还如同当时住在钟粹宫,竟是无人过问。自打进了宫,萦素同众人一样,也是只见过两次太子。第一次是进宫第二日,在太子府外偶遇。第二次是在御花园,皇后娘娘邀采女过去赏花,那次不但是见了太子,还见到了今日正迎娶的太子妃。
那两次,采女们的注意力自是都集中在太子身上,但萦素分明也记得清楚,太子甚至看都没有看过她们一眼,只怕现在把她们领到太子跟前,太子都不会知道她们到底是自己亲封的宝林还是这太子府里的宫女。
她想起在御花园中太子看温若琳的眼神,漠视中带了冷淡。甚至还有几分说不出的厌恶。以温若琳的外表,任谁见了也不应是那种神情。同样都是女人,萦素见了温若琳都还生出了些许好感。
见萦素似是有些走神,晓蝶凑到她耳边,小声的冲她嘀咕:“我听说啊,太子不好女色,只怕是有断袖之癖。”
萦素一惊,转眼看向她:“晓蝶,在宫里可莫要乱说,容易招来祸事。”
晓蝶伸了伸舌头,辩解道:“我也是原先在钟粹宫的时候听那帮宫女们闲聊时说的,这会子又没人,跟姐姐说说闲话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