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按照品级,浩又退后了半步,跟在温峤身后。
“若是老臣没有记错,太子殿下今年已近弱冠之年了吧。”温峤跟在太子身旁,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
枫心下不喜他,虽然脸上硬挤出一个笑容,语气却是不耐烦。他道:“左相大人记差了。”至于究竟怎么个记差法,他却懒得解释。
温峤受他挤兑,虽说君臣有别,却究竟是一把年纪了还受眼前一个毛孩子的欺负,一张老脸顿时觉得有些挂不住,袖子里的手不自觉的攥成了拳头。
眼前这个太子不过是前些年才从宫外迎回来的,对于国家的发展毫无建树,不过是因为命好生在了帝王之家,自己一个举家上下为国尽忠的两朝元老,却要向他俯首称臣这些也就罢了,偏偏这以前从未谋面的太子,不知为何总看自己不顺眼。虽然明面上倒是从来没有与自己起过冲突,但屡屡交谈时,总觉得他言语间对自己充满了敌意。
温峤眯起眼看向眼前的太子,岁月在他浮肿的眼皮上叠满皱褶,曾经黑白分明的眼眸中也有了浑浊的痕迹,只是那一抹精锐的眼光依旧犀利,一如往昔。
他装作不在意刚才太子的回答,自顾自的道:“陛下在太子殿下您这个年纪时,早已经有了大皇子。照理来说,殿下前两年便应当册立太子妃了。”
这话昨日皇后刚在太子府说过,难不成两人是提前商议好的?
枫嘴角微微一撇,脚步停了下来。他似笑非笑的看了温峤一眼。
“左相大人操劳国事也就罢了,竟是连这些还都惦记着,怪不得我看左相大人这两鬓最近无故又生出这许多白发,想是日夜忧思难眠,如此操劳,真是令人可佩可敬啊。”
温峤低头拱手道:“老臣不敢,只是这皇室子嗣不仅仅是皇家的私事,更是……”枫不容他说完,不耐烦的冷笑道:“皇室就没有私事,一举一动,都是关系着国脉民生。尤其这王室子嗣的问题,更是社稷之重。左相大人可是想要说这些?”
温峤一愣,没想到他竟把自己要说的话提前都说了出来,一时间不知如何接口。
枫扫了他一眼又道:“左相大人要说的这些话昨日母后已经在太子府说过了,听得我耳朵都起了茧。如今西疆兵患未除,长江水患又至。这些相比本太子选太子妃一事,岂不更是重中之重?我见父皇这月余为了朝上这些烦心事茶饭不思,作为臣子,尤其像是左相大人这样的朝中重臣,希望能在朝堂上多为父皇分忧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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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这番话,面上带了几分讥讽,扫了温峤一眼,不再搭理他,抬步朝着勤政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