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看到,屋门口倒了一个人,模样陌生,衣着简单,不甚能挡住寒冷。
粗略看时,脖子上有一痕血迹,皮肉似乎往外翻着。
夜无眠皱了皱眉,凑近了过去,蹲下细查,才看清脖子处的伤口甚是狰狞,喉咙和血管都割破了,流出来的血冻成了一坨坨,黑漆漆的。
直躺在门口处,屋外风雪吹来,眉毛都贴得白了。
身子早就僵硬,这是一具死得不能再死的尸体,恐怕死了有好几天了。
夜无眠感到诧异,自言自语道:“谁把这么一具尸体扔在我的房间里?”
一个声音突兀道:“你错了,这不是你的房间,是你占了这具尸体的房间。”
夜无眠“啊”地一声惊起,连忙站了起来,退后两步。
待看清楚来人,才略带紧张道:“岳,岳不欺!”
来人正是岳不欺,可能是刻意收敛,今日他身上,没有丁点沁髓境界的威压感。
但见他穿一身黑衣劲装,袒露出胸口古铜色的皮肤。单薄的穿着,显然不打算给冬日最基本的尊重。
背后背着的黑铁宽刃,最显眼的是刀柄,刀柄上缠着防滑粗麻布,麻布上沾着新的、旧的血污,甚至有些发白。
岳不欺的眼神坚毅而冷酷,看向夜无眠时,与看地上的尸体没有分别。只是眼睛深处,尚点着一盏固执的明灯,长夜不熄。
也只有夜无眠,才能看到他眼底的光。
岳不欺的脸型,线条刚毅,自有一种英气俊俏,令人暗地里心生好感。
夜无眠有些惧他,却也有几分惺惺相惜之感。退了两步之后,稳住身形,不再惊惧。
岳不欺看着地上的尸体,冷漠道:“赵六,自称是吉王府远房亲戚。攀不上吉王府的高枝,但在这方圆十来里的地方,却也是一痞,作恶多端。三天前,我把他杀了,将你安置在了这里。”
“那……他的尸体,你不处理一下吗?”夜无眠试探问道。
岳不欺看向了他:“我杀人从不处理尸体。”
夜无眠一时有些反胃。
三天,赵六死了三天,自己也就与他的尸体,在同一间房里,一起同住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