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殊玉依旧面不改色,但脑子里却像是炸了个惊雷一般,连手心都带着酥麻之意。
“我们昨日才遇见,到现在也才一天而已……”她干巴巴地答道。
“我说的不是昨日。”裴含章好心地提醒道,“我说的是去年冬日,在左大人的京郊别院。”
沈殊玉抿了抿嘴,觉得自己像一只尾巴被人揪住的猫,除了喵两声外,只能在原地奋力挣扎。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沈殊玉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露馅了,她脑子里一片空白,除了装傻,一时间还真是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哦。”
裴含章像是早已料到她的反应一般,丝毫不觉得意外,他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盒子往空中轻轻一抛,随即利落地接住。
沈殊玉眼尖地认出了那个盒子。
裴含章爽快地说道:“去年冬天我被人偷袭,那人落下一个东西,我没见识,所以打算等淳于先生睡醒后向他请教请教,或许他会认识这东西。”
那个盒子里装的正是沈殊玉当时遗落的那颗夜明珠。
那时两人在一片混乱中跌进了一间密室里,那个装了夜明珠的小盒子掉在了外面,而沈殊玉第二日一早是一路打出去才脱身的,哪有机会去找丢了的夜明珠。
那颗夜明珠放在拂玉山庄的一堆宝贝里不算最出彩的,可那个小盒子上的花纹却是杜信芳为了哄小时候的沈殊玉玩而刻下的,别人可能认不出来,但淳于靖却一定记得。
看到裴含章作势要走,沈殊玉赶忙上前拦住他,“哎,你别走。”
两人对峙了一会儿,沈殊玉终是泄了心里那口气,头也微微垂下来,像是只斗败了的小公鸡。
“你那天见到的人就是我,你想怎么样?”
裴含章看着眼前的姑娘,回想起那夜她干脆利落的身手和狡黠的目光,他怎么也没法把她和昨天那个文静又羞涩的姑娘联系在一起。
这样截然不同的两副面孔,竟然长在同一个人身上?
他这会儿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来之前他只想确认沈殊玉是不是他之前遇到的那个人,但他却忘了考虑另外一件事,那就是确认她的身份后自己该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