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小睡到后半夜,忽然被一阵莫名的心悸惊醒。
她睡眠极好,很少出现被惊醒的情况。
她摸了摸床侧,卫廷不在。
卫廷有伤在身,暂时还不能大开大合地习武,老人便先从心法教起。
半夜就得起,先去后院打坐,美其名曰吸纳天地灵气。
苏小小严重怀疑他只是上了年纪瞌睡少。
卫廷打完坐回屋,天依旧没亮。
见苏小小坐在床上不知在想些什么,他走过去捏了捏她的小圆脸:“想什么呢?”
苏小小难得没和他开怼,叹息一声道:“突然很想外祖母,出来好几日了,也不知她会不会担心我,有没有犯病,我不在的话,万一犯病了会很麻烦。”
卫廷没了捉弄她的心思,在她身边坐下:“天亮了我陪你回去。”
苏小小一针见血地说道:“你就是不想跟裘前辈习武吧?”
卫廷:“……”
程家。
程桑昏迷了整整一夜。
尉迟修将三个孩子送去了长留巷。
魅姬在床前守着程桑。
宗政徽早已让人去叫了御医过来。
御医给程桑把了脉,先去熬了一碗汤药。
奈何程桑始终不醒,汤药喂不进去。
御医于是开始为程桑施针,半个时辰一次。
宗政徽站在廊下,神色复杂。
内侍小声道:“陛下,该回宫了。”
宗政徽没动。
内侍瞥了眼另一边的谢云鹤,见他没注意这边,继续小声劝道:“您都守了一夜了,一会儿该早朝了。”
宗政徽:“休朝。”
内侍:“……”
前几日太后让您休朝歇息一日,您不休,今日倒是休起来了。
得。
奴才去传旨。
谢云鹤并不知宗政徽叫来的是御医,他让崔管事去请了一位在王都颇有名望的张大夫。
张大夫刚进屋,便瞧见在屋内为程桑扎针的御医,脸色一变退了出来。
谢云鹤问道:“张大夫,我夫人的病情如何了?”
张大夫嘀咕道:“你请了御医,干嘛还来叫我?你这不是存心给我难堪吗?”
他可不敢和御医抢生意,也没那本事,拎着药箱头也不回地走了。
谢云鹤蹙眉。
一定是张大夫弄错了。
一个戏子,怎么可能请得动御医?
一上午过去了,宗政徽仍未离开。
谢云鹤冷着脸来到宗政徽面前,示威地说道:“这里没你的事了,你是不是该走了?程家不是你能待的地方。”
宗政徽直接不理他。
谢云鹤对身边的小厮道:“来人,把他请出去!”
“他是我外祖母的客人,我看谁敢动他!”
苏小小出现在了门口。
谢云鹤的眉头微微一皱,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拿出长辈的威严问道:“你这几日去哪里了?家也不回,像什么样子?”
苏小小道:“我不回,外祖父派人去找了吗?”
谢云鹤一噎。
宗政徽见到苏小小,紧绷了一晚上的弦稍稍一松:“你来得正好,快去看看你外祖母。”
“好。”苏小小迈步走上台阶。
“伤势没大碍了吧?”宗政徽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