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贩牵着她的手腕来到拐角处的一间屋子,叩了叩门:“主人。”
“进来。”
里头传来南阳王的声音。
小贩带着卫曦月进了屋,车夫在门口放风。
“让你抓……”南阳王抬眸,话说到一半,他顿住了,眉头微微一皱。
小贩说道:“她是卫家二房的孩子。”
南阳王当然知道她是谁,碎玉关一战前,他曾暗地里去过卫家,连萧敏都没看见他,这个小丫头出其不意地碰到了。
不过,小丫头那会儿还小,两三岁的样子?
应当不记得几年前的事了。
何况自己易了容,小丫头就算记得也不可能认出来。
“主人放心,她不吵的。”小贩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表示这女娃娃就是个小傻子。
南阳王被三个小家伙吵出了心理阴影,如今一见孩子就头大,摆摆手让小贩将人带下去。
小贩恭恭敬敬退了出去。
车夫闪身而入,拱手行了一礼:“主人。”
南阳王淡淡问道:“怎么抓了个小丫头?”
都怪猪队友……车夫倒是想撇清,可主人最讨厌相互推诿,他低头道:“属下没把事情办好,请主人责罚。”
眼下正值用人之际,南阳王没有罚他:“下不为例。”
车夫长松一口气:“多谢主人!主人,属下有事禀报。”
“说。”
“属下与刘舟被跟踪了,虽是用了点障眼法暂时把人甩开了,但属下担心他可能不久就会找过来。”
刘舟是那个小贩。
“秦沧阑?”
“不是他,是一个……死士。”
他的伤势已痊愈,只要来的不是秦沧阑,那就没什么可怕的。
……
车夫从屋内出来,见小贩一个人站在廊下啃鸡腿,瞪了他一眼:“孩子呢?”
小贩冲院子里瞅了瞅:“喏。”
驿站有不少各地往来的商人,其中有个卖羊的老头儿,这会儿正蹲在院子里薅羊毛,卫曦月就蹲在他边上看着。
车夫皱眉:“把人看紧了,当心跑掉!”
小贩道:“不会!她傻子你忘了?”
傻子·卫曦月看老头儿薅羊毛看了足足半个时辰,一开始二人还轮流盯着她,后面去上了趟茅房回来发现她还在,彻底不管她了。
“吃饭了。”
小贩把卫曦月带回了屋。
卫曦月不肯自己吃饭,她去了南阳王的屋。
南阳王皱眉看了她一眼,人多眼杂的,闹哭了也不好,南阳王叫人添了一副碗筷。
南阳王口味清淡,驿馆的饭菜却又辣又咸,他吃了几筷子便口干舌燥得不行。
茶壶里的茶水倒出来还泛着油花子,他一阵恶心,又将茶杯放下了。
卫曦月把自己的水囊递给他。
这个水囊是新的,她一口也没喝过。
南阳王辣得不行了,拔了瓶塞仰头灌了两大口,灌完才惊觉不对劲。
他怔怔地看向卫曦月:“你给我喝了什么?”
卫曦月说道:“奶酒,爷爷送的。”
她蹲那儿看人家薅了半天羊毛,老人家觉得她可爱,给她装了一壶奶酒,让她带回去给家里的大人喝。
南阳王身上有蛊,不能饮酒,会相冲。
他气坏了,厉声道:“来人!把她带出去!”
小贩着急忙慌地进来,将卫曦月拽出去。
南阳王起身去包袱里翻找解酒药。
卫曦月的饭还没吃完,她不想出去。
小贩用了力拽她,她也生气了,闭上眼,张嘴,“啊——”的一声大叫了起来!
别看她小小个儿,叫声却无比嘹亮,好比魔音穿耳。
南阳王刚要将解救的药丸吞下,就被这可怕的魔音惊得虎躯一震。
唰!
药丸卡在了他的喉间。
他噎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张脸很快涨成乌青色。
他一只手按住自己脖子,另一只手使命捶打胸口,痛苦而踉跄地跌倒在地上。
小贩勃然变色:“主人!主人!”
他这会儿顾不上人质了,赶忙去找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