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驿之中,苏相与三位官员离开之后,北雍皇与清平王和常彬驸马重又坐回到酒桌前继续推杯换盏起来。
三人心照不宣地都没有再去谈论抄检官员家宅、家族之事。
事到如今,也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作为北雍皇,这件事只是他必须要面对、要处理的,而并不是他愿意时时都想起的。
作为清平王和驸马常彬来说,这是人家的痛、人家的苦、人家的恨。他们作为远来的娘家人,作为客人,多提多说都不相宜。
于是,酒桌上的气氛很快就又渐渐地活跃起来。
北雍皇的心思是最为复杂的,有恨、有痛、有屈辱,更有一种报复仇家后的快感。
因此,三人一杯又一杯地畅饮起来。
直到寅时过,三人才放下酒杯,清平王吩咐候在门外的丫鬟们将残酒撤下,换上茶来。
说是要一醉方休,然而一醉方休也只是说说,清平王和驸马常彬难不成还真的让北雍皇烂醉如泥地离开馆驿回宫去?
北雍皇也是如此。从昨天的宫宴到今天经历的所有这些事,如果再传出他在馆驿之中喝得烂醉,被人抬回了宫中,恐怕过不了一时三刻,这市井之中又不知要将他这位可怜又可笑的帝王传成一个什么无能落魄的样子?
会说他被自己的弟弟坑惨了,心中不平,借酒浇愁?
说他戴了一摞的绿帽子羞愤难当,借酒消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