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连东义对那对男女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一点儿都不关心。
他如今想明白了,就只是痛恨自己——痛恨自己心志不坚、痛恨自己薄情寡义、痛恨自己贪色忘义,更痛恨自己对老娘不孝,痛恨自己对妻子无情无义。
而对自己的一双儿女……唉!自己居然把爱儿女的心全都浪费到了那个孽种的身上,而对自己的亲生骨肉却视而不见、丢到了脑后。
如今一双儿女一个丢了一个病了;丢的没有找到,病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医治好,甚至去了哪里医治自己这个做爹的都不知道!
唉!自己活着都羞于见人了!
连兴送来的饭菜几乎是怎么端来的就怎么端下去了。
看看时辰差不多了,连东义长出一口气。发昏当不了死,该去还得去。没办法,京兆府衙再不想去也得去,这伸头一刀、抬头一辱,他都是活该受的。
“连兴,叫蒋贵备马车去京兆府衙。”
“是,爷,小的这就去”。连兴答应着跑出去找蒋贵。
这两天来,连东义在驿馆中终日神思恍惚、打不起精神,吃不下、喝不下、睡不着、坐立难安,就这几天的功夫,人瘦了一大圈,眼圈发黑,胡茬也冒出来老长,看着很是憔悴萎靡,再没了往日的神采。
连东义站起身,走到脸盆架前洗了洗脸,抬头看着墙上的铜镜,镜子里的人形容枯黄暗淡、胡子拉碴……
唉!连东义、对着镜中的自己的叹了口气,转身拿出剃刀、布巾,对着镜子将自己仪容整了整,又取出一件干净的外袍穿上。毕竟眼下还是通判的官身,在外不能太不顾及形象。
总算是强打精神将自己收拾齐整,出门上了马车。将要看到的是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人,这心里的苦涩,除了自己,别人谁能体会?
今日,京兆府衙开堂审案。
“快快快……快去京兆府衙门看审案啊!……”路人甲兴奋地招呼着自己的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