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东义想坐直身子,可脖子朝后仰的时间太长了,不借助手往起抬一下,脖子都支不起来了。
疼,倒是让他突然清醒了一点儿。
天亮了,还有公务要办,他的官服还都在他和孙玉娇的院子里。
连东义试着朝门外喊他的贴身小厮,“连兴。”
“连兴在,爷,小的在外面,爷有什么吩咐?”
“你过去,将我的官服和官帽都取过来,该更衣去衙门了。”
“是,小的这就去。”连东义听着脚步声远去了。
他还是坐着。眼睛又干又涩,仿佛眨一下都要用点力气似的。
连东义抬手揉了揉眼睛,站起来。
他忽然很想老娘,很想清璧,想得心都痛了,就像迷路的孩子渴望回家能见到娘、见到家人一般。 海棠文学城
去见见娘吧,给娘磕个头,请个安,哪怕老娘再痛骂自己一顿,只要还让自己进那个院子就好。
快两年了?……还是两年多了?他再没有和妻子一起去给娘问过早安。
这两年多他是怎么过来的?真那么快活吗?真那么乐不思蜀吗?
此刻,如果有镜子在眼前,他一定不敢照,他怕看到镜子中那个不像人的自己。
腿也麻了,木了,连东义稍稍活动活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