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法弟子就位,野南浔突然开口叫止施刑,嵇昀等人以为他胆怯,又要求饶。不想他却叫执法弟子多打自己十大板,和尚们道:“呦,你是没尝过板子的滋味还觉新鲜呢,十大板你的屁股二十天都消不下肿,二十大板下去,往后的一个月你都只能在炕上待着了。”
野南浔解释道:“头十大板是我罪有应得该受的,后十大板是为表决心行的拜师礼。”
“拜师?”嵇昀、萨迪娅等面面相觑,不知他要拜谁为师。
“我要拜嵇昀大侠为师,嵇大侠,请你收下我吧,我愿为你牵马执凳。”
他说得认真,嵇昀微微一怔,旋即咯咯启笑:“你这么个胖大汉子,给我当徒弟,也不搭称啊。”野南浔目光炯炯,焦急答道:“我野虎,不,野南浔,活了小三十年,一直是浑浑噩噩,找不到个正经出路。误打误撞两次遇上师父,都得到你宽宏相待,我真心愿意追随师父学习剑法和德行,请师父千万留下我。”
嵇昀可是第一次见有人如此执意跟随自己的,而且不顾年纪差别,非要拜自己为师。他瞧了眼钰澄,钰澄道长转向一边,合十不语。又瞧向萨迪娅,萨迪娅微微笑着递给他一个眼神,嵇昀领会,便道:“我们海昏派今后要做的事是铲除势力熏天的九天圣教,任重道远,危险重重,野南浔,你考虑清楚了吗?”野南浔连连点头,“只要能跟师父学本事,做正经事,即便是要死也认了,这世道,有几个寻常人能安稳地活完一辈子的。”嵇昀道:“好,为看清你的决心,你就挨下这二十大板吧,各位大师父,请下手重些。”执法和尚举起棍子仍有犹疑,萨迪娅道:“既然他做师父的都发话了,各位就别手下留情,给他狠狠地打!”
和尚们没了顾虑,一棍一棍掷地有声,惊得林中鸟四飞,野南浔默默受着,前几下尚自一声不吭,到了后面忍不住哎呦叫苦,但终究再没求饶。
“停——”十板刚刚打完,嵇昀叫停了执法僧,野南浔抬起头:“师父,才十下...”嵇昀道:“看见诚心,也就够了。”继而朗声宣布,野南浔成为桑丘海昏派第六代弟子,钰澄和绍济在旁祝贺道:海昏派虽然颓势已极,但否极则有泰来,今天第六代弟子的入门就是一个新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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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南浔的事了结了,绍济住持又带众人来到江小雨的厢房外。小和尚正在门口发愁,见住持来了,急忙迎候上来,抱怨着女施主又嫌弃今天的饭菜难吃,吵闹着要吃荤腥。萨迪娅道:“她要吃荤,隔壁那些人应该会投其所好罢。”小和尚道:“断不可,女施主看见隔壁的男人就要生气砸门砸窗户,说什么‘老娘马上要成金枝玉叶了,哪儿能陪这些臭腌臜睡觉’...”“哆!”绍济住持叱责小和尚口无遮拦,萨迪娅是个未出嫁的姑娘,听了这些“陪男人睡觉”之类的话,一时羞红了脸,轻嗤道:“伪齐朝廷的‘王后’,算什么金枝玉叶...”
这时候,屋内听到动静的江小雨,隔着门喊话:“老和尚,你怎么又来了?!”
绍济住持合十回答:“善哉,女施主,我来引荐几位俗世的朋友与你认识,他们要去长安,好心伴你同行,看顾女施主寻亲路上的安全。”
???“你有这番好心?该不会是从戏班请的粉头,陪老娘演戏吧。等我出了你这山门,再想回来可就难了。”江小雨一边说着,一边开门来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