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槡眼见着柳霜月脸色几次变幻,好心提醒:“我的耐心有限哦,你若是这样犹犹豫豫的,那我还是快些送你去死吧!”
“一年前,戚明悦让庵堂的老妈妈告诉我,陈大哥已经功成名就,娶得了高门贵女,我这样残破的废人,只会是他永远也不可能想起和提起的污点。”柳霜月眼底尽是恨意,“我那时身体已经破败不堪,油尽灯枯,我信了她的话。”
因为信了,所以心底最后一丝希冀也被彻底打破。
“四年前,我跟陈大哥定亲那天,是戚明悦挽着我的手,跟我说她哥哥有礼物要亲自给我,带我去了那个房间,给我倒了一杯茶,同布条蒙上了我的眼睛,我听见外面的脚步声,她说那是给我的惊喜。”
“我天真又雀跃的等着那人推门而入,走到我跟前。”
“然后我脸红心跳,甚至闻见了跟他身上很像的气息。”
“但那时但凡我认真想想,就知道那不可能是他会做出来的事情。”
“他那样的端方君子,礼义规矩刻进了骨子里的人,怎么可能会做出在定亲宴上私自相会的事情,等我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药效发作,我被人按在榻上,扒了衣服。”
柳霜月冷笑着说:“后面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门就被推开,我眼睛上的布条被扯下时,我先看见的不是欺辱我的那个人的脸,而是急匆匆赶来,关心我的,我原本的未来夫君,我放在心尖上的人的脸,我看见他明显错愕了一下,然后下意识的想要为我挡去他身后跟进来的人,可惜都迟了。”
“我那么狼狈的样子被他亲眼目睹,我那时所有的挣扎都变成了笑话。”
“我想说是戚明悦害的我,可是谁信呢?谁会信呢?”柳霜月问她:“你说,这像不像是个笑话?哪怕是暗恋着陈大哥的人对我下手,我都还能为自己辩解,是对方嫉妒要害我。可亲手把我推进深渊的,是最最无辜的戚明悦,她天生体弱,一个走路都要人扶着的人,我说她害我,谁信?”
“更何况,我嫁陈大哥并非是高攀,她就算在意哥哥,她有什么理由对付我?”
“这对她能有什么好处?”
“想不明白是不是?我也想不明白,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她是怀着怎样的心思,一定要毁了我,一定要那么彻底的毁了我,她得有多恨我抢走她哥哥,才会用这样的手段,毁了我的清白毁了我的名声还嫌不够,还要在得势之后,断了我哥哥的前程,逼着我父亲把我送进庵堂,生生把我折磨到疯,都仍觉不够。”
柳霜月突然间凄然大笑,问青槡,“你说,你来告诉我,为什么?”
青槡惊愕。
饶是她想过很多种可能,也没想过就是这么直白的陷害。
戚明悦就是笃定不可能会有人怀疑到她头上。
甚至让柳霜月都无法辩解,她说出任何有关戚明悦的话,都只会是污蔑,因为没有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