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池旁观此景,心中暗自窃笑。他在心中思忖着:武当山上皆是英气勃勃的男儿,这女子姿色出众,若真入了山门,岂不是要引得众人心神不宁,扰乱清修?然而,他深知这只是自己内心的戏谑之语,未曾出口。毕竟,在这庄重而肃穆的时刻,任何不当的言语都可能是对他人的不敬。
“此事不妥,我武当派历来无收女弟子之例。”张三丰的声音沉稳而庄重,犹如黄钟大吕,在空气中回荡。他的语气坚决,毫不犹豫地回绝了周芷若的请求,没有丝毫的回旋余地。然而,周芷若却如同磐石般坚定不移,她连连叩首,额头与地面碰撞发出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她誓不罢休,那坚决的态度仿佛在告诉众人,她绝不会轻易放弃。
面对这份执着与真诚,张三丰终是动容。他那原本坚定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最终轻叹一声,那叹息中包含着无奈与妥协:“罢了,我虽不能直接收你为徒,但可助你寻得良师,传授武艺。”言罢,他目光转向远方,那眼神仿佛穿越了时空,看到了遥远的未来。似乎已有了计较,“峨嵋派掌门郭襄与我颇有渊源,且门中多女子,实为你修行的理想之地。我与张无忌正欲入川,你可随我同往,我亲自引荐你入门。”
此言一出,周芷若脸上绽放出惊喜之色。那惊喜犹如春风拂过大地,瞬间驱散了她脸上的阴霾。她激动得身躯微微颤抖,声音也因为兴奋而变得尖锐:“多谢大师!多谢大师!”她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那激动的模样仿佛是一个迷失在黑暗中的孩子突然看到了光明。
随后,众人合力安葬了周芷若的父亲。他们的动作轻柔而庄重,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为避免血滴子的追查,他们未敢立碑以记。在这片寂静的土地上,周子旺的身躯渐渐被泥土覆盖,仿佛他的生命也在这一刻融入了大地的怀抱。同时,陈池也顺道将镖局中几位逝去的同僚安葬。虽非深交,但同袍之情,岂能不顾?更何况,这些兄弟本就命丧异乡,为他们寻一安息之地,亦是义举。
夜幕降临,五更天时分,一切安排妥当。张三丰并未急于赶路,而是静坐石上,闭目养神,修炼内功。他的身姿挺拔如松,气息沉稳而悠长,仿佛与周围的山川大地融为一体。而陈池等人则围坐在篝火旁,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那跳动的火焰映照着他们的脸庞,忽明忽暗,犹如他们心中起伏不定的情绪。
就在这时,周芷若打破了沉默。她的声音轻柔而婉转,如同夜莺的歌声:“适才,多谢你出手相助,我险些错怪了你。”陈池闻言,微微一愣,那瞬间的惊讶在他脸上一闪而过。随即,他笑道:“其实,我也是在自救罢了。”他的笑容中带着几分自嘲,仿佛在回忆起当时的惊险场景。他本欲多言几句,但见大小张在侧,便收敛了玩笑之心。转而看向张无忌,关切地问道:“你身体可有恙?我见你总是畏寒。”
张无忌闻言,苦笑一声。那笑容中带着几分无奈与苦涩,仿佛命运的捉弄让他早已习惯了这一切:“此乃顽疾,久治不愈。”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与疲惫,让人不由心生怜悯。那语气仿佛是在诉说着一个永远无法摆脱的噩梦。
张无忌似乎刻意回避着这个话题,目光温柔而略带歉疚地瞥向张三丰。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张三丰的敬爱与感激:“因这顽疾,让太师傅为我操劳奔波,四处求医问药,却不知耗费了多少心力与时光,实乃无忌之过。”他的声音低沉而沉重,每一个字都仿佛承载着他内心深深的自责。
“无忌,你过来。”张三丰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双目微启,透出一抹淡然与慈爱。那声音仿佛具有一种无形的力量,让人无法抗拒。显然已洞悉方才的对话。张无忌闻言,顺从地走近,乖巧地盘膝坐下。只见张三丰缓缓伸出右手,轻轻覆盖在张无忌的头顶。那一瞬间,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动。须臾之间,两人周身竟隐隐升腾起丝丝温暖的气雾,仿若春风拂面,暖意融融。那气雾如梦如幻,仿佛将他们包裹在一个神秘的世界里。
陈池在旁暗自思忖,这等深厚的内力灌注,即便是对待亲生骨肉,也未见得能如此慷慨无私。张三丰以近百年修为的精纯内力,无疑足以让任何武学门外之人一跃成为武林高手。那内力的传递,仿佛是生命的延续,是希望的传承。
随着时间的推移,张无忌的面色逐渐泛红,显得异常舒泰。他的呼吸也变得平稳而深沉,仿佛所有的痛苦都在这一刻消散无踪。直至一炷香的时间悄然流逝,他方才重归篝火旁。此时的他,已与常人无异,神色间洋溢着前所未有的平和。那平和的神情仿佛是在告诉众人,他终于从长久的痛苦中暂时解脱出来。